第(3/3)頁 下意思他想到的是后世襄陽城的那個…大刀就有七十米,一百三十八噸銅… 連帶著還有一抹不堪回首的記憶… ——他關麟穿越前就是被那大刀壓死的! 當然,這些都是廢話… 關麟就一個質疑,他的銅像,也要這樣去造么? 似乎…大可不必啊! 關麟連忙開口,“大伯說的哪里話,我…我不過是晚輩,如何能擔得起三興大漢的首功?” 關麟環視眼前的所有人,然后接著吟道:“大伯、法正叔、三叔、子龍叔,黃老將軍…還有諸葛軍師,你們才是三興大漢的首功之人哪!至于那金身銅像…呃…還是算了吧?那么大,勞民傷財就不說了,關鍵想想還挺瘆人的…若真的建成,我怕是睡覺都不安生了。” 關麟這么一說… “哈哈哈哈…”劉備與法正又笑了。 乃至于一邊笑,劉備轉頭朝向關羽,“云長啊,無論是你,還是坊間…總是傳到成都,說荊州出了個關家逆子!可今日我觀之,荊州哪里有半個逆子啊?這分明就是一個懂禮儀,知進退,明得失的麒麟孩兒…是孝子,也是肖子啊——” 這… 猛地話題轉到了他關羽這兒,一時間,他還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 孝子么? 哄堂大“孝”么? 倒是不可否認,今兒的兒子,裝的是真好啊—— 只是,這么裝下去,倒是愈發顯得他這當爹的…特別是曾經與這兒子博弈、對抗的過程中,錯的那般慘烈,錯的痛徹心扉呀! 當然,若是以往的關羽,定然會據理力爭,辯解一番。 可現在的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自負,聽得劉備這么說,“哈哈…”他只是隔空習慣性的捋向那空落落的長髯,只是,這么一捋,他發現…什么都變了,就連他的長髯也變了。 “或許如同大哥說的,云旗是孝子,是肖子…可總歸行事別出心裁,許多時候,在真相大白之前,難免讓人誤解為逆子…這怪我,這都怪我——” 第一個怪我,關羽是朝向劉備說的。 可第二個怪我,就是關羽朝向關麟說的…像是來自父親最真摯、最真誠的歉意! 關麟沒有說話,卻也是眸光轉向父親… 千言萬語,一切像是不言中了。 如此么? 從關羽的回答中,劉備似是體會到了什么,他淡笑道:“云長啊,孝子也好,逆子也罷,其實便是關家逆子又如何?誰說關家逆子,就不能龍佑荊襄?說言關家逆子,就不能護佑炎漢?若云旗是逆子,如此逆子…再來十個,一百個,那也是我們,是大漢,是這天下萬萬千千黎庶的福氣呀!” 劉備的話…關羽有些觸動。 但更多觸動的卻是曹操。 馬車中的他,只能掀起車簾,遙遙的望向這個斗了三年,贏了三年,讓他曹操一敗涂地輸了三年的關麟。 當然,也是這個讓他曹操久違平靜,徹底頭風不再發作的關麟。 三年來的一切映入眼簾… 有憤怒,有神傷,有遺憾,有懊惱,有不忿,有頹然,有彷徨,也有吶喊,更有絕望… 這一幕幕的畫面過眼云煙般的在曹操眼前閃過。 終于,他口中不由得也學著劉備的話,喃喃吟道。 “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關家逆子,龍佑炎漢!” “關家逆子,龍佑華夏么?” 一連喃喃吟出這三句,他那顆悸動的心情,方才平靜了些許,就像是徹底找到了歸宿,找到了心靈的凈土。 或許,他曹操也該感謝這關麟吧! 至少這關麟,還給了他這一場,命中注定的,也是“最高光”、“最璀璨”的鳴啼—— 當然,在完成這件事兒前,他還要先見一個人,那是他曹操的征東將軍,是大魏第一勇烈。 事實上,現如今能替曹操完成這項壯舉的人,也唯有他張遼張文遠了! … … 因為天子學醫,外出采藥的緣故。 劉備無法第一時間拜見于他,于是,關麟便引劉備參觀這嶄新的洛陽。 一路說笑,氣氛頗為祥和。 特別是到洛陽城的皇宮前時,劉備不由得駐足。 “當初在長沙時,我收下那寇氏之子,為他取名劉封,后又誕下阿斗,我為他取名劉禪,一封一禪,故名封禪…也就因為這兩個名字,北邊總是會有謠言,說我劉備有不臣之心…覬覦這天子之位!還有人挖出我孩童時期指著院內大桑樹…說將來要乘坐羽葆蓋車…以此編纂謠言杜撰、陷害于我!” 說到這兒,劉備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蕭瑟… 就好像這個“封”、“禪”,突然就觸動到他的一根根神經,這中間藏著許多隱情。 “那大伯為何要取這封、禪之名呢?” 呼… 劉備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一下,還是道出了當初的隱情。 “我得天子衣帶詔后,沒有一日不想要討伐逆賊,重興大漢,可從許昌逃離后,我先敗于徐州,又敗于延津,又敗于汝南,再敗于汝南,然后看到曹操連袁紹都能滅掉,我那時候是何等的心灰意冷?” “我在新野卻只有幾千兵,可我還是決定要北伐許昌,漢賊不兩立,但是…又敗了,那時候…我幾乎絕望,在我看來…因為我的無能,天子是沒救了!我那時就在想,如果天子救不出來,漢室還能救么?漢室需要用另外一種方法中興!” 說到這兒,劉備頓了一下。 “很快…我便想通了,敵我懸殊過大,天子或許沒救,但是大漢還能救,所以那時我有了養子劉封,有了親子劉禪,我的意思…便是大漢不會認輸,哪怕救不了天子,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救這個大漢。卻不曾想,如此行為被逆魏利用,攬下了無數罵名,這是我當初思慮欠缺的地方,可那時候的我,又如何會想到,會有這么一天能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到這洛陽,能再度面前那位將身家性命托付給我的天子!” 唔…這… 當劉備將這一番話吟出,關麟是驚愕的。 即便是兩世為人的他,也沒有想到,原來…劉封、劉禪名字中,這所謂的“封”、“禪”之名竟是絕望下的劉備取出的。 他更不會想到,劉備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做最壞的打算,而是為了給他一個信念去堅持。 心念于此… 關麟深吸一口氣,不由得多出了許多感慨。 他又張了張嘴,似是有話想說,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倒是劉備,似乎也感受到此間話題的沉重,于是反問關麟,“云旗應該及冠了吧?我聽你爹講,如此年紀卻還尚未婚配?我那吳夫人族中倒是有幾個適齡的女子,不妨將她們接來,云旗也選選看,若有選中的,大伯替你做媒!” 吳夫人… 自是吳懿的妹妹,是孫尚香走后,劉備新納的正妻。 而介紹正妻家族的族女,也可見劉備對關麟的重視。 只是… 關麟還沒開口呢。 “哈哈哈哈…”伴隨著一雙得意的笑聲,張飛先張口了,“大哥,云旗的婚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他與俺那閨女星彩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次就不勞煩嫂嫂介紹了!啊,哈哈哈哈…” 張飛說著話就大笑了起來,笑的得意及了,這是先入為主,也是捷足先登… 張飛樂呵著呢。 看到張飛的摸樣,又見關麟默認,劉備會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倒是險些讓我這大伯亂點鴛鴦…” 說話間,劉備笑著揚手,“如此倒是最好…二弟、三弟也可謂是親上加親…倒是星彩呢?她此番沒有隨軍一道來么?” 張飛也正好奇這個… 之前只是在城門處看到了閨女,可一晃眼,就不知所蹤了… 更不知道閨女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 但,巧了! 可謂是說曹操,曹操到—— 剛剛提及張星彩… 卻聽得“噠噠”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原來是街道上有一女子駕馬朝著這邊趕來。 陳到、趙云都擔任過劉備的近衛,立刻警惕了起來,手不由得按在劍鞘上… 可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們看清楚是張星彩,這下,懸著的心立刻落地。 卻聽到“得得得”的一聲,馬兒嘶鳴… 張星彩則是飛速翻身下馬,氣鼓鼓的,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星彩姑娘?” 陳到的喊聲,她置若罔聞一般…依舊一個勁兒往前走,越來越靠近關麟這邊。 “閨女,你這是?” 張飛看出不對勁兒…連忙發問。 這時,張星彩已經走到關麟的面前。 “星彩?” 看著她這奇怪,像是有些嗔怒的神色,關麟下意識的發問。“你這是?” 回應他的并不是張星彩的話語,而是那攢起來的一記拳頭,直接砸在了關麟的胸膛處。 有那么一個剎那… 關麟感覺胸骨都要碎了,也得虧張星彩收著力,否則這一拳,勢必給他干趴下了。 這下,關麟更懵了,他只能一臉無辜的望向張星彩。 這…這啥情況啊? 好久不見也就罷了—— 可見面,就要致人重殘哪? 哪曾想… 張星彩還是不回答,卻是一下子哭了,原本剛毅的女漢子,竟是剎那間哭的梨花帶雨,那“啪嗒”、“啪嗒”的淚點就宛若巨大的珠簾… “關麟…關…關麟,你…你個沒良心的——” 當最后這一句吟出的剎那。 張星彩已經一個轉身,這次她甚至顧不上去尋馬,只是獨自一人捂著臉…捂住那珠簾般的淚花,就往遠處跑了… 啊? 良心? 沒良心? 關麟越發的一頭霧水,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很強烈的感覺。 張星彩這是遇到渣男了? 然后…等等,好像這個始亂終棄的渣男是他關麟自己? 『我@#$&?』 『這什么情況?』 懵逼樹上懵逼果,懵逼樹下只有我—— 關麟已經有一種徹底暈眩的感覺。 張飛也是撓著頭一頭霧水,劉備則是瞇著眼,試著去揣測張星彩的心思。 還是法正反應最快,他連忙一推關麟。 “還不快去追啊?” 回給法正的是關麟那無辜的眼芒,他好像在問——我追得上么? “云旗,謀略的時候,你不是蠻機智的么?蠻能窺得人心的?怎生現在…”法正立刻就讀懂了關麟的意思,連忙提醒道,“快去追,星彩跑的不快,她是刻意留步,就是讓你追上的…” 啊… 關麟驚訝了一下。 這次,是劉備猛地一推他,他方才朝張星彩跑遠的地方追了過去。 這…這到底什么情況? 是啊!這什么情況? 何止是關麟,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卻不知何時,一名女婢悄悄的行至關羽的身旁,這女婢是關羽的夫人胡金定的侍女,只見她將嘴巴湊在關羽耳邊,用只有關羽才能聽到的聲音,悄聲吟出什么。 也就是剎那間,原本與眾人一樣茫然的關羽,神色突然就不對了,他的雙瞳瞪大,甚至嘴巴都極其不文雅的張開,在眾人看來,這等驚慌失措的摸樣…此前的關羽還從未出現過。 “二弟?怎么了?” 劉備連忙問… 關羽沉吟再三,還是不敢欺瞞大兄,“唉…”他猛地一握拳,然后無比懊惱的說,“是云旗…是云旗這個逆子,他…他竟把那孫權的女兒孫魯育的肚子搞大了,如今…如今那江東的孫魯育就要臨產了!” “啥?” 張飛是第一個驚呼的,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 一貫反應慢半拍兒的他,這次腦回路迅捷無比。 乃至于他連忙吟道:“這…這…這不能夠啊?” 沒錯…關麟這準女婿,怎么突然就要有崽兒了?這…這啥情況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