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三年又三年! 大漢變得愈發的繁榮; 司馬懿依舊沒有光影。 那些曾經襁褓中的孩兒也漸漸地長大了—— 暮春時節,洛水邊踏青之人不少,毛氈鋪地,三三兩兩席地而坐,還有人曲水流觴作詩,山柔水軟,暖風如醉。 關麟一家選了離旁人稍遠的一處水邊。 張星彩與孫魯育、花鬘、鮑三娘、張玉蘭、張琪瑛、王桃、王悅…她們帶著小孩子們在放風箏,八大八小… 這里面的小孩兒,還是唯有那一個是關麟的,其它七個都是關索的孩兒,大呼小叫,好不熱鬧… 幾匹馬悠閑地嚼食青草。 關麟與關索圍坐著一張席子,席上擺著些酒和果品… 關索瘦了,黑眼圈也重了,也不知道是吃不飽,還是晚上的消耗異于常人,每次關麟見他都有一種餓壞了感覺… 當然,更大概率的是…澇的澇死—— 當然,這不重要! 兄弟見面…自是少不了回憶往昔。 看著眼前那盆香噴噴的醬牛肉,關索問:“四哥?這頭牛是因為什么被你處死的呀?還是因為多瞪了你一眼?亦或者是…先邁左腳?還是隨地大小解?還有什么來著…什么來著?對對對,四哥發明的曲轅犁省了一半兒的耕牛,吃一頭、兩頭怎么了?沒問題啊!沒毛病啊…哈哈哈…” 一邊說,關索一邊沉吟了起來。 關麟直接將一塊兒醬牛肉塞到他的嘴里,“六年了,咱們大漢在塞外開設的養牛場…都出三輪牛了,現在肉牛遍地走,吃牛…哪里還用安插什么罪名?倒是該給你安插個罪名…六年前我大婚…想想那兩個大著肚子的女子來鬧,可差點把我嚇死了,想到這兒…我就恨不得把你關上幾天…讓你老實老實,也讓你那兄弟老實老實!” “四哥,我倒是想被關著,可她們是不會允許…”關索目光望向那一起玩耍的一干紅顏,“唉”他嘆了口氣,“還是四哥當年你教導的是,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四哥用朋友為我講解,可惜…我那時太年輕太木訥,也太傻,太天真哪…唉…” 隨著一聲幽幽的長嘆。 關麟懂…很懂… 莫說關索六個,即便是關麟一妻一妾,也是頗為感同身受,個中滋味…婚后的男人,都懂,都懂—— 正直這一對兄弟感慨生活時。 “君侯…” 隨著一聲,關麟回首是姜維。 如今的姜維,年紀雖輕,但也已是入主內閣,是關麟硬生生把他舉薦進去的。 當然…這也有內閣太累了,干了三年后的關麟…也是想開了… 那么忙碌干啥,有諸葛亮、法正、陸遜、魯肅他們坐陣,這大漢亂不了,各種新政也一定能推行下去。 用諸葛亮的手段,那便是以正合以奇勝—— 用法正的手段,那便是擋新政推行者,死—— 用魯肅的手段,聯合一部分氏族,打壓一部分氏族,合眾連橫,方可暢通無助! 用陸遜的手段,反對的聲音還沒出現,他就已經準備好了對應的方案,反對者最終的下場只有兩個,支持或者滅亡! 其實…真的不需要關麟。 這些人物一個個人均宰輔之才…有關麟啥事兒啊! 生活那么美好,還是輕松一些、放松一些的好。 倒是姜維,自打進入內閣后,內閣中收到的情報、消息、決策,他都會事無巨細的告訴關麟。 關麟也就當聽故事一般的去聽。 樂得清閑—— 比如這次… “公子,近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可不少,第一個便是這一階科舉可謂是最成功的一屆了,里面挑選出的賢才、武將極其出色,有一人名喚鄧艾,寒門出身,是個可造之才,被諸葛丞相收為弟子悉心培養!” “此外,孟獲將軍率軍打到了天竺,象兵與咱們大漢新兵器的結合,所過之處,摧古拉朽——” “東南沿海,據交趾士燮家族發來消息,造船場有巨大突破,說是這次造出的船支,遠洋的距離能超過此前的數倍,極有可能抵達公子那封地圖中舊金山的位置——” “張遼將軍率軍抵達貴霜帝國…貴霜帝國與張將軍打了一場,他們都以為張將軍大軍尚在安營扎寨,卻不想…張將軍帶八百勇士突襲而出,一日一夜竟是,將十五萬貴霜帝國的大軍殺的片甲不留,陣斬貴霜帝國大將七十五人,俘虜其王室。此戰…關將軍聽聞貴霜帝國兵多將廣,本意是要協同夾擊的,哪曾想,張遼將軍只說,當年逍遙津八百破十萬,是因為那孫權小兒只有十萬,卻不是說他張遼與八百虎賁的極限是十萬!” 聽到這兒… 關麟竟是覺得頗為振奮。 這時,花鬘張口呼喊了關索一聲,好像是哪個小孩子想讓爹爹去抱了,于是…關索便離開了此間,不再聽姜維的講述。 “接著說…” 關麟倒是饒有興致。 每兩個月聽一次姜維的稟報,就像是故事會似的…很有趣。 “其他的…諸如漠北…按照三年前公子的提議,將漠北胡族遷入內地,接受內地的文化,與內地通婚…如今已是頗有成效!全賴于曾經那晉陽一戰,四十萬胡族精壯男子盡滅,留下的都是婦孺孩童,同化的進程十分順利! 聽到這兒… 關麟已經有些意興蕭索。 他微微抬頭,眼眸瞇起,望向姜維,“別的就不用說了,無外乎還是新政,還是疆域的開拓…倒是,那司馬懿有消息么?” 哪怕過了六年… 關麟還是把司馬懿放在心上。 考慮到歷史上這個老東西能隱忍到七十歲才發動高平陵之變,關麟始終把他當做如今大漢的最大威脅。 他不死,關麟睡不踏實啊! “說到這司馬懿…公子,近來內閣…還真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但并不能精準的指向那司馬懿——” “說來聽聽!” 姜維的話立刻就讓關麟打起精神來了。 “是邪馬臺國…”姜維說道,“原本邪馬臺國是由公子麾下的江佐聯盟去攻伐、占據的…六年來都是如此,且頗為順利,可以說整個邪馬臺地區,七成的疆域都歸于江佐聯盟,這也給那些大族極大的利益,讓他們對公子,對江左盟十足的忠誠。但是…” 關麟聽出姜維語氣的沉重。 他的眼眸凝的更緊了,“伯約直說無妨,無論遇到什么也不怕…這不還有我,再不濟還有我爹,還有我大伯,還有諸葛丞相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聽得關麟的話,姜維這才侃侃說出,“邪馬臺國突然出現了一個從事鬼神道并能以妖術惑眾的女子…” 姜維說到這兒,關麟下意思的吟出一個名字,“卑彌呼?” “公子怎么知道?” “你接著說。”關麟吩咐一聲。 “原本,這等巫蠱之術也沒什么,曾經在咱們大漢的巴蜀地區也有過,但…便是這卑彌呼,她竟在短短的數月內,將那些我們尚未攻伐的邪馬臺地域整合收攬,組建軍隊,自稱女王,短短的時日竟集結了數萬武士,甚至對我們江佐聯盟發動襲擊,且贏下多陣!” “等等…”姜維說到這兒,關麟有些疑惑,“那這些與那司馬懿何干?” “我正要說到他們的牽連。”姜維愈發的嚴肅與一絲不茍,“相傳…這卑彌呼年長不嫁,擁有侍婢千人,但很少有人能見到她的真面目,她的日常需求與命令,總是通過一個男子來傳達,同時,她所居住的宮室、樓觀城柵都有重兵把守,法令也非常嚴峻…而公子問到的與司馬懿的牽連,據…我們的眼線查得的消息,傳達她需求與命令的那個男子,有人見到,正是司馬懿…也有人推測,這卑彌呼能迅速的整合地域,組建軍隊,也少不得這司馬懿的幫助!” 說到這兒,姜維頓了一下愛,然后語氣更添深重:“還有消息傳來,近來…因為我漢軍在天竺、漠北、邪馬臺、貴霜的征伐,已經有人開始暗中聯絡這些外部勢力…試圖要聯合起來,顛覆大漢朝,且已經開始,我們最新各處軍事行動…均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呼… 不得不說,聽到這里,關麟還是挺震撼的。 寒蟬、司馬懿、世家王朝… 敢情他們沒有在大漢實現,這是要在邪馬臺開啟,然后去顛覆大漢。 鷹視狼顧,果然…這就是那個鷹視狼顧的司馬懿! 倘若…倘若真的讓他“合眾連橫”,將邪馬臺、天竺、漠北、菲島…乃至貴霜帝國、羅馬帝國聯合起來,局面一定會急轉直下,變得被動。 呼… 又是一聲長長的吸氣。 姜維見公子心情沉重,于是問:“這些…內閣已經開始討論,公子無需過多煩惱,料想很快就會有對應的方略…” “這件事兒,我來辦!”關麟的眼眸瞇起,他歇睨了眼那正在帶孩子們、紅顏們放風箏的關索,然后目光回轉,頗為鄭重、一絲不茍的將一本書拍到了姜維的手里。 然后緩緩起身,走向遠處… 姜維一看,這只是一本平平無奇的書,可展開,卻發現只有兩頁… 第一頁:吾日三省吾身! 第二頁:吾是不是太客氣了?吾是不是給他臉了?吾是不是該動手了? 呃… 姜維一怔。 這…難道,這就是云旗公子的三省吾身么? … 倒是同樣在這洛水的另一邊,靈雎與母親貂蟬也在這里踏青閑玩。 不經意的看到了對面的光景。 盡管是人人畏懼的鸚鵡女主人,女殺手,但…那無論是殺氣,還是煞氣,都遮掩不住靈雎那絕色傾國的面容。 比之貂蟬,她更多了幾分父親的英氣,顯得干練無比… 只不過…此時,便是韶華如花的年紀,本該喜樂無憂的年份,可她的容色間卻隱隱有懊悶意,似是愁思襲人,眉間心上,無計回避。 猛灌了一口酒… 豈知,酒入愁腸卻是愁上加愁,望著對岸光景中的張星彩與孫魯育,她的心情亦是變得更加煩悶。 “其實…”貂蟬觀察了女兒許久,這才淺淺的張口,“其實…你若是想嫁給他,憑著仲景神醫與你臧霸叔父說媒,正室固然無望…但做個妾室總還是可以的,想必無論是關將軍,還是胡夫人也都不會拒絕。” 貂蟬這話本就是試探著問,話語不輕不重,生怕…又觸動到女兒哪一根敏感的神經。 豈知… 與貂蟬的緊張形成截然鮮明對比,靈雎淡淡的一擺手,她是只經歷了很短的時間,她便徹底的將自己給調整了過來。 “妻如何?妾又如何?” “我欣賞的是他的不同凡響,是他的睿智與聰穎,是他的謀略與灑脫…是他…是他能幫到我…” 說到最后,靈雎似是說不下去了,她抿了抿唇,然后再度把眼眸望向張星彩與孫魯育,“或許,只有那樣的家門才能夠嫁給他吧?” 說話間,她不再發力,任憑手指一根根的耷拉下去,過了良久,他方才低聲吟道:“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我不是癡兒女,只要我與他曾一起并肩過,曾一起為了一個目標而做事,而全心全意的投入,那便夠了…” 聽得女兒的話… 貂蟬微微咬唇,她重復著吟出女兒的話,“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你作的,你還會作詞?” “他作的,她寫的詩詞在坊間賣的可好了…”靈雎莞爾一笑,然后接著說,“其實還有一首,我很喜歡…” “什么?”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說到這兒,靈雎像是與自己內心中的愛慕和解。 她再度莞爾,然后起身…朝著關麟的方向最后望了一眼,然后轉身,做出一個瀟灑的姿勢。 然而… 皓日在天,清風吹葉,樹巔烏鴉啊啊而鳴,靈雎卻再也忍耐不住,淚珠奪眶而出。 … 那邊廂,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是傷感的秋天。 這邊廂,卻是溫暖如春,景色宜人。 “爹爹,爹爹——” 關麟的女兒關琰朝關麟跑來。 “吳兒?怎么了?”關麟一把將她抱起,今年的關琰六歲了,正是對世間萬物最好奇的日子。 “有個阿叔一直追我…說要把我抓起來…” 關琰委屈極了,雙手抱緊了關麟。 關麟扭過身,這才注意到…是劉禪來了。 說起來,自打…天下一統,成立內閣后,劉禪突然就沒那么大的壓力了。 是啊… 他老子就不是皇帝,他以后也不用做皇帝,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一件喜大普奔的事情。 盡管…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劉備對孩子也是寄予厚望的。 但…不是那塊兒進內閣的料,就是再寄予厚望也沒有卵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