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絞痛,全身冰涼,迸沁著冷汗。 每天總是有那么一段世間,特別是晚上,張遼會痛的呲牙咧嘴,痛的五官錯了位。 他不畏懼死亡,可沒有辦法就這么直視生死; 更沒有辦法接受自己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這病榻上。 想想,何其諷刺? 威震逍遙津,率八百兵士擊潰十萬東吳兵馬,威震天下的張文遠,最終倒在了病榻上,死狀慘烈! 這在后人議論起時,會如何說? 會說他張遼是天譴,是報應么? 不過是幾日,張遼的身體外表看不出什么,可本已痊愈的傷口,開始流出膿,就像是一百只老鼠在撕咬,在不斷的滋生新的感染。 而作為山西人,最是能抗。 一如關羽能抗住刮骨療毒時的痛苦,張遼一句不吭,其實,他私下里去醫署看過,因為隱瞞了身份,醫署的大夫只看了一眼,便搖頭、擺手。 大夫告訴他,這是烙鐵之后,身體中殘留的鐵銹引發的又一次感染,如今的是戰時,每年因為這個死掉的軍士,足足有上萬人。 張遼悲壯的走出了醫署,他回到了自己的營盤,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兒告訴曹操。 可他還是最終忍住了,他最后的希望,就是自己能死在戰場上。 “倒是不知道卓榮那女大夫…帶著那凌統赴荊州拜訪仲景神醫,最終…可醫治了這膿瘡?” 張遼不由得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報…”一名親衛從門外闖入,張遼耳朵敏銳,聽到腳步聲時就已經做出正襟危坐之相,從外面看來,就仿佛物是沒事兒人一般。 張遼知道這是不治之癥,故而,他的瘡口只有寥寥幾個最心腹的親衛知道,他不想讓太多的親衛擔心,從而阻止他上戰場。 哪怕死,他也要死在戰場上。 “何事?” “子健公子要赴洛陽,派人來問張將軍,是否有書信要傳往中原,子健公子可以代為轉交。” 隨著親衛的稟報,張遼一擺手。“沒有書信,替本將軍謝過子健公子的好意——” “諾!”親衛再度退出… 張遼的后背已經滿是汗珠,他的額頭更燙的厲害,這份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是身體在與病魔做抗爭,張遼的身子骨還是足夠的強硬。 只是… 這么堅持,能堅持過三、五天? 可能堅持過三五載么? “丞相在何處?”不等那親衛邁步走出這里,張遼急問。 親衛連忙如實回道:“丞相正在與程昱軍師在衙署議事…” “好!”張遼努力的撐起身子,“本將軍去請戰——” 請戰,張遼是請赴樊城與關羽決一雌雄。 誠然,一方面…武人最后的歸屬是戰場,另一方面,如果能死在故友身旁,此生亦無憾了! “踏,踏…” 堅實而厚重的腳步聲響起,張遼的身姿筆挺,他的步子鏗鏘,一如既往的堅持著他最后的堅守! 那邊廂… 夜靜更闌,司馬懿在一處酒肆打了一壺酒,回來之前…他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在繞過三個窄巷,確保無人跟蹤后,方才邁步進入了一處破敗的廢屋。 屋子里有一名乞丐,正在無聊的拿樹枝往地上畫圈,身子骨瘦如柴,卻顯得漫不經心,哪怕是司馬懿進來,他也不抬頭,不張望…像是并沒有私自占有這破敗廢屋的意思。 這時,司馬懿緩緩走到一處墻邊,面朝墻,自言自語道:“想啥來啥,想吃奶來了老娘,想老娘的家人,孩子他舅舅又來了——” 隨著這一句話,這乞丐突然抬眸。 迎著火把看清楚了他的面頰,他正是丐幫的八袋長老,當年…曹操屠鄴城時,從鄴城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游永,如今在丐幫,人稱——“游坦之”! 之所以他抬眸,是因為方才司馬懿的話…是暗語,是關四公子特地編纂的暗語。 意思是說——“我不是來閑逛的,我就是來找你們的,終于在這里碰見你們了。” 因為“游坦之”與司馬懿并沒有見過面,他又負責的是與曹操身邊的眼線接頭,故而…關麟分別交給他們一套暗語。 在敵后的對話要以暗語交談,嚴防隔墻有耳,更能迅速分得清友軍! “天王蓋地虎——” 隨著游坦之這一句,司馬懿立刻回了一句,“寶塔鎮蛇妖——” 其實這兩句暗語原本也有各自的解讀。 天王蓋地虎的解讀是——我是這一帶的地虎地頭蛇,你這個天王要來蓋我,你欺負到我頭上了? 寶塔震蛇妖的解讀則是——我要是敢對你有什么不敬,我就栽河里淹死。你是寶塔,鎮我這河妖! 當然,關麟賦予這兩句全新的解讀,那便是“交換過眼神”,彼此就是“對”的人! 這汁成功完成接頭了。 意識到是自己人,游坦之態度大變,他連忙去看司馬懿身后,司馬懿解釋道,“我特別注意了,沒有眼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