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冰面忽然被一柄小刀捅破,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的關索從對岸河水中鉆了出來。 他回顧一下身后,追兵已去,又摸了摸懷中,那繪制河流地形圖紙的竹簡還在,他咬緊牙關,忍著寒冷,強自支撐著…踉蹌向漢水對岸跑去。 關索行至漢水南岸時,經過了長途跋涉,他的頭發散亂,衣衫破舊,寒冷與疲憊,使他搖搖欲墜。 漢水南岸這邊駐守的乃是傅士仁的兵馬,他們看到一個蓬頭散發的年輕人,連忙上前問:“爾等是誰?何故如此凌亂?” 關索虛弱的說:“我是…我是關索關維之啊…快,我要見我四哥,快去稟報——” 話音剛落,他就軟軟的在岸邊跌倒,仿佛他那虛弱的聲音,是用盡了最后一分力氣。 一名兵士連忙扶住他,向身旁的同袍說:“快去稟報士仁將軍。” 漢水南岸接到了北岸變故的消息,以傅士仁為首的一萬余部曲,以陸遜的兒子陸延為首整個陸家軍士,悉數戒備森嚴。 不多時,傅士仁與陸延就大步從營寨中出來,他們看起來神色滄桑,面露擔憂之色。 一干兵士剛剛行禮,士兵扶著虛弱踉蹌的關索趕來。 傅士仁知道關索是三弟關麟最親的兄弟,當下也顧不上身份,躍眾而出,趕上前去扶住陸延,急切道:“維之?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關索顧不得回答,搖搖頭,一邊張口說:“昨夜,曹軍里應外合突襲關家軍寨,亂了,整個三各寨子,整個百里聯營全亂了…”說著話,他一邊連忙從懷中去摸竹簡。 傅士仁則急忙問:“你爹呢?” 關索搖搖頭,“三寨被破,我爹尚在余家崗…尚不知道那邊的情形!可現在,漢水已經被封堵了,我爹他…他怕是回不來了!” 傅士仁驚惶的問:“怎么會這樣?” 關索已經將竹簡遞了出去,“這是我爹一個月親自繪制的地形圖,我…我一定要親手交給四哥。” “快…”傅士仁連忙招呼,“快送來一輛馬車,還有衣服、被褥…帶五公子去襄陽!” 關索終于把想說的話,把該交代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交代了出來,他眼前一黑,暈倒在傅士仁的懷中。 傅士仁深吸一口氣,他呆了一下,關索懷中的地形圖已經翻開,上面的圖片以及文字悉數引入眼簾。 上面有圖,是刀筆吏刻在竹簡上面的。 ——唐河、白河、小清河、普沱溝、黃龍溝、黑龍溝… ——還有罾口川、鏖戰崗、余家崗、團山鋪,這些地方的地形圖,乃至山巒的高低,盆地的儲水,甚至還包括當地民眾對河流、氣象總結的規律,一應俱全。 傅士仁不可思議的望著那地形圖,心頭感慨。 ——『這關云長竟能為三弟做到如此地步?』 剛剛想到這里,他方才意識到關索暈過去,連忙再呼喊:“來個軍醫,快…來個軍醫!” 不多時,關索被軍醫抬上了馬車,傅士仁的眼簾中卻仿佛尤自因為那封地形圖而出神。 這時,陸延問道:“士仁將軍,漢水以北的局勢如此緊迫,我等總得做點什么吧?” 這一句話將傅士仁的思緒從九霄云外拉回,“關云長都被打成這副模樣?你、我又能做的比他更好么?” 說到這兒,傅士仁語氣堅決,“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等我三弟做出謀劃、部署,然后我等再去行動,最后,你、我與三弟…一起挽救這岌岌可危的局勢!” 這… 陸延頓了一下,他張了張嘴巴,卻還是把想說的話悉數咽了回去。 他其實想說。 『現在最難的,是關將軍回不來了!』 『關將軍若有個閃失,那才是狂瀾既倒,大廈將傾——』 想到這里。 “不好…”陸延突然驚呼一聲。 傅士仁連忙問:“怎么了?” 陸延擔憂的望向漢水對岸:“你忘了?聽聞河對岸的局勢,鮑家莊的鮑三姑娘帶莊子里千余部曲去救關五公子了…還有,還有兩名姑娘…也帶人去救關五公子。” 陸延提及的這兩名姑娘是王桃與王悅。 此二女乃是盧塘寨盜賊王令公之女,因為生長的環境充斥著武力,所以這一對姐妹從小就習武。 兩人與關索認識也是因為三人間的一場戰斗,從黃昏打到第二天凌晨的戰斗。 兩女不敵關索,卻格外的鐘意關索,這才決定千里尋夫,一定要嫁給關索為妻。 當然,王桃、王悅這一對姐妹與鮑三姑娘,與關索的恩怨情仇,那就是全新的故事。 但如今,聽聞北岸有變,她們姐妹與鮑三娘一樣,哪里還能沉得住去,滿心都是對關索巨大的擔憂… 直接帶上部曲就要去救關索。 只不過,隨著局勢的愈發惡劣,甚至隨著關索的歸來,一時間,陸延的心頭懷揣著巨大的不安! ——『這怕是羊入虎口啊!』 傅士仁聽著陸延的話,也是一雙拳頭不由得握緊,感慨道。“越來越麻煩了!” … … 本已經是臘月的尾聲,眼看著就要到正旦日。 但漢水以北的長空仿佛被血色鋪滿,整片沙場被血腥味兒彌漫。 “嗒嗒嗒…” 馬蹄聲如雷,數不盡的曹軍兵士在四處奔襲,尋找著那被殺散了的關家軍士。 無數被發現的關家軍士,只能被迫繼續戰斗,哪怕身染重傷。 喊殺聲,慘叫聲,不斷的交織在了一起,戰況呈現一邊倒的態勢。 “抓住他們…” “怎么還有女子?” “抓住了樂呵樂呵。” “千萬別傷了那小娘皮!” 隨著鮑三姑娘與王桃、王悅加入戰場,整個戰場仿佛又點上了全新的顏色。 特別是數以七、八萬曹魏的新兵,戰場上能看到女人,這讓他們一個個雙眼冒光。 … … 漢水以北,余家崗。 當負傷的王甫趕到這里,將一切的情況稟報給關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