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付家人認(rèn)為他們簡直是在忍辱負(fù)重,對著容萱笑得越歡,心里就越憋氣。就是這份憋氣讓付大哥和付大姐他們覺得不平衡了,甚至開始思考他們這么賣力幫付超值不值得,以后付超能給他們啥啊?就算付超比他們聰明、會鉆營,以后能當(dāng)上車間主任,那都多少年了?再說到那會兒,付超也有家有子的了,還真能回頭來幫他們嗎? 這一不平衡,自然就不想賣力了,要么在屋里待著不出來,要么出去遛彎,誰也不樂意在家捧著容萱了。 付超只得更賣力地哄住付爸付媽,畫出一個又一個大餅,好不容易商量好了,松口氣,他肚子都餓得直叫喚。在外跑一天,容萱吃得飽飽的,他總共沒吃幾口飯。 付媽使喚付小妹把剩菜熱了給他,付超剛拿起筷子就想起容萱那句話——誰知道她會不會往里吐口水。 付超覺得付小妹不可能這么干,可他回來沒少罵付小妹,萬一呢?就像在火車上喝生水似的,他現(xiàn)在是怎么看飯菜怎么膈應(yīng),偏偏付媽還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催他吃,連著夾了好幾塊肉到他碗里。 付超味同嚼蠟,人生中頭一次吃肉還覺得惡心的。 這一晚容萱照樣帶著宋容萱復(fù)習(xí),然后睡得很安穩(wěn)。宋容萱本來把付家人當(dāng)做豺狼虎豹,把付家當(dāng)做魔窟,結(jié)果看容萱這么自在安然,不知不覺也安下了心,不再那么怕了。 她隱約覺得,可能是她見過的事太少了,也可能是未來幾十年的發(fā)展變化能讓女孩子更有底氣、過得更好了,所以剛開始的那種恐懼在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求知欲。 除了容萱以外,付家沒一個睡得好的,付大哥和付姐夫嫌棄對方打呼嚕,晚上一會兒翻個身一會兒吵幾句,心里煩躁得要命。付大嫂和付家姐妹帶著孩子,擠得一翻身都能掉下去,夜里不知道被孩子踹幾腳,氣得大半夜把孩子揍一頓。 付超就不用提了,他耽誤了一整天,不得不省去和幾個人的見面時間,心里一直在盤算找哪幾個最有用。還有他察覺他還沒有掌控容萱,這可不是好現(xiàn)象,他必須想辦法讓容萱對他死心塌地才行,這滿腦子都是事當(dāng)然睡不著。 最難受的就是付媽,她脾氣那么不好,偏得憋氣無處發(fā)泄,晚上睡覺居然噩夢不斷,一直夢見容萱叫她“老妖婆”,讓她洗衣服做飯,跟她對著干,她在夢里都被氣得渾身發(fā)抖,說夢話吵得旁邊的付爸也睡不著。 早上的時候,一家人精神都不太好,還特意早起想堵住容萱不讓她去吃早餐,誰知容萱這天根本沒早起,付大哥他們都快去上班了,她才懶洋洋地起來,看見他們還說:“逛街可真累啊,百貨大樓那么大,人也多,要不是為了買裙子,我肯定不進(jìn)去。還有昨天在飯店吃的那個菜真好吃,付超水土不服沒胃口,我怕浪費(fèi)全吃了,都吃撐了。” 一家人對著早飯都沒胃口了,逛街還累?把錢給他們,他們能逛一個月!想到容萱花的錢頂他們兩三個月的工資,他們的心都在滴血。還有飯店的菜,他們雖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但國營飯店出了名的貴,他們一次都沒去過啊,容萱居然吃到撐,幾人都用譴責(zé)的目光瞪付超。 他們辛辛苦苦掙的錢,憑啥都給一個村姑花? 付超也鬧心,那么好吃的東西他都沒吃,回家吃了頓惡心的剩菜,現(xiàn)在想起來還膈應(yīng)呢。他連忙開口招呼容萱坐下吃飯,容萱掃了眼桌子,擺手道:“不行,我都跟人家老板娘說好了,今天要去吃豆腐腦和包子呢。” 她一拍手叫道:“糟了!我和好幾個爺爺奶奶說去看他們,我都忘了,現(xiàn)在趕緊去,大早上的他們肯定在家。付超,快,幫我拎東西。” 容萱說著就去柜子里把她從大溪村拿來的禮品全提了出來,往付超手里塞。付媽立馬道:“干啥呀?都拿出來干啥?” 容萱說:“送禮啊,我爸教我了,禮多人不怪,那些爺爺奶奶都是你們的街坊鄰居,平時就親得很,我頭回見他們,可得送點(diǎn)禮過去,這樣往后就算我不來,他們也知道付超的媳婦是誰啊。” 她語氣和表情太理所當(dāng)然,以至于付家人都懷疑之前聽錯了,容萱剛來的時候,不是說這些是送給他們的嗎? 付小妹還惦記里頭的地瓜干呢,著急地問了句,“這些不是親家給我家的嗎?” 容萱點(diǎn)頭道:“是啊,那不就是咱們自己家的嗎?阿姨叫我別見外,我尋思那就不用另外備禮了,直接拿這個送。叔、姨,你們不在意吧?” 他們倒是想說在意,但看著付超一直使眼色,只能忍氣吞聲地說:“沒事,你拿去送吧,咱們誰跟誰?” 容萱笑起來,“我就知道你們一家人都是好人。” 她在前頭走,看著一家就進(jìn)去一家,親親熱熱地給人家送特產(chǎn)。付超在后頭跟著都插不上話,簡直不能理解為什么容萱剛來這么兩天就和他家鄰居打成一片了。 有的人家跟他家關(guān)系不好,付超見容萱要進(jìn)就攔下,“這家算了,平時我們都不來往,有過摩擦。” 容萱臉一板,“你這就不對了,敦親睦鄰是美德,你在我們村都知道跟老鄉(xiāng)們打好關(guān)系,在自己家咋這么不懂事呢?咱倆關(guān)系不一般,我才說這話,往后你得勸著你家里人,和善點(diǎn)、多笑笑,和街坊鄰居處好一點(diǎn),人家五好家庭都這樣,咱得有上進(jìn)心。走,進(jìn)去。” 付超跟這家的人打過架,進(jìn)門都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了,他甚至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一直都是他懂得多,享受容萱崇拜的目光,現(xiàn)在是容萱開始教育他了? 他實(shí)在待不下去,借口去外頭抽根煙,直接躲出去了。這家人故意問容萱:“付超咋了?不高興啊?” 容萱笑說:“哪有?他就是水土不服,要不說他喜歡我們村呢?在那好好的,天天樂得跟啥似的,這一回來還整的水土不服了,去國營飯店吃鍋包肉都沒胃口,你說嚴(yán)不嚴(yán)重? 我就尋思這探親假差不多,我倆就回去得了,他這比我還不適應(yīng)呢。” “啥?水土不服?”幾人都驚訝了,不過他們也沒出過遠(yuǎn)門,還真不知道正常人回老家會不會水土不服,聽起來也太怪了。跟付超打過架的那個還低頭跟別人嘲笑道,“他也太沒享福命了,生來就該在村里。” 從這家出來,容萱又在付超不在的時候,把這番話和好幾個人說了。等他們送了一圈禮,街坊鄰居都差不多知道了,付超不喜歡省會,就喜歡大溪村,連回家都水土不服了,在村子里天天老高興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