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祂注視著林克,眼中沒有絲毫給懷疑的星火留下的余地。 祂自信,甚至用自信都有些偏頗,這應該叫做自負。 祂相信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對于面前這位還在凡人時就足以吞噬神性的少年來說,比親情有意義太多了。 情感算什么?力量才是唯一值得追求的東西。 作為神秘的終點,作為立于虛界頂端的神明,祂看遍了太多太多用所謂的寶物來交換力量的人。 這些寶物不僅僅是金錢,靈魂,還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家人,可以是愛人。 再怎么無暇的感情,在足以超脫人類這種存在的力量面前,都脆弱的好比洪水面前的蟻穴。 在動輒成百上千年的光陰里,一段甚至都不足以填滿十年的感情,不會多難忘。 林克,也不會超出這個范疇。 越是擁有天賦的人,越是能夠感受到力量的可貴,就越是難以拒絕力量的贈予。 所以當祂聽見林克低沉的應許,沒有任何的懷疑。 祂不擔心林克是在欺騙他,在這片空間中,沒有人能夠違背祂的意愿。 祂是神,是這片空間的主人! “我希望你用你被憤怒沖昏的腦子好好想清楚,”祂朝著林克凌然告誡,“我不在乎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機會我只給你一次。欺騙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區別,只會浪費你自己的機會。” 聽著祂的告誡,林克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樣,緊咬牙關臉色漲青,死死盯著祂。 如果眼神真的具有殺死某人的力量,祂相信自己在這短短幾分鐘內,恐怕已經在林克的眼神中死了不下十次。 在祂毫無動搖的面容之下,林克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僅有的選擇中無論如何都不包括救下小白的選項,頹然的低下頭去:“我答應你。” “明智的選擇,”祂微微一笑,指尖輕打一個響指,“既然命運早已清晰地擺在你面前,順從地選擇更有利的一面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纏繞在林克身上的繁復咒文在祂清脆的響指聲中如同惡心的蛇軀一樣緩緩褪去。 指尖輕顫,身體的掌控重新回到林克的手中。 他站直了身體,望著不遠處一臉自信滿滿的祂,厭惡地吐出一口唾沫,然后走到了祂背后列隊的人群中最左邊的位置。 這里站著的,是麥廉。 右手顫抖著伸向自己的腰間,第一次,當指腹傳來包裹在劍把處皮革的粗糙時,他像是觸碰到火焰一樣忍不住收回了指尖。 祂看見林克這畏畏縮縮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沒事,等你多殺兩個就會習慣了。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別客氣,我從不吝嗇。” 粗糙到離譜的激將法,卻讓林克無比輕松地上鉤了。 他回過頭冷著臉咒罵:“閉上你的嘴!” 手掌向后,緊握劍柄,劍刃長吟,寒光閃爍,血光迸濺。 一道淺淺地不過剛剛劃破皮膚的傷痕之內滲出一大片豆子一樣的血珠。 “這還不夠,”麥廉帶著詭異無比的笑容握住了林克的手,他想要收回,可麥廉的手臂就像是剛鑄的一樣難以掙脫,“你得這樣。” 縱使林克千方百計地想要收回自己的短劍,可劍鋒依舊在麥廉的“幫助”中穩定的緩緩向前。 對著麥廉的心窩無比精準地緩緩向前。 當劍刃接觸到皮膚的瞬間,林克再也忍受不住,閉上了雙眼。 可封閉了視覺,其余的感官反而更加清晰真實。 劍刃插入柔軟的血肉之內,磨蹭著堅硬的骨骼繼續向里,一陣陣有序的心跳沿著劍脊一直傳遞到他的手心。 似乎是有意讓他感受生命在他自己的手中流逝,劍刃從碰上心臟開始就無比的緩慢。 幾乎可以說是以一種極為精致的方式刺穿心肌。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克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刃已經重新變回死寂,而一直緊緊束縛著自己的雙手也松開了。 祂眼里滿是愉悅地看著林克膽怯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麥廉一臉的不解和怨恨,雙手無力地下垂,汩汩血柱從心臟處噴出,在腳下形成了一大片的血泊。 有那么一剎那,林克自己都有些難以說服自己,并不是真的殺了麥廉,而只是殺了一個他的幻影。 他哀嚎著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眼瞼遮住了光亮。 再也不管任何事情,再也不思考任何事情。 唯有從那破碎的靈魂碰撞中發出的哀嚎,能夠緩解他內心不為人知的絕望。 可看見這一幕,祂卻激動地連連鼓掌,像是個剛剛欣賞完王國第一的戲劇之后瘋狂吶喊的觀眾:“良好的第一步!你是我見過人當中最強大的意志。等你殺完這里的所有人,你的墮落注定是連時光都無法使其黯淡的絕美!” 祂甚至將林克的哀嚎當成了一首美妙絕倫的配樂,跳著優雅動人的旋轉,向林克的位置靠近,最后柔和地將頭貼近林克的耳邊: “有沒有感覺到,心靈之上的禁錮被破滅之后的自由感?” “有···” 祂簡直眉飛色舞,連小白的臉都止不住祂神態間的丑陋:“有就對了,繼續吧,等這些人全都倒下,你將會從他們的尸體上真正的站起來,你將走上神的道路。” “對啊,神的道路,”林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雙眼看向了下一個人,手中的短劍豎立雙眼之間,劍刃的平面上折射出他似哭似笑的面容,“超脫人類的,神的道路,能扛得住我一刀嗎?” 幾乎是話音剛剛出口,祂就皺起了眉頭:“你為什么到了現在還不明白,你根本就沒有反抗我的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