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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咽了一口血水后，怔怔說道：“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天選之人，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天生邪魔，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出生在許山鎮(zhèn)，有著父親和妹妹的普通人。”

    李秀林這番話不像是對紅舞所說，更像是對自己說的。他沉默半晌后，又繼續(xù)開口，不過言語中充滿了苦澀。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若單論殺人償命，十八層地獄都不夠我下的?！?

    “我視人命如草芥，為了不被掠奪，我瘋狂的將所有敵人趕盡殺絕，只有這樣，我才心安?！?

    “我唾棄正道，認為它是狗屁。正邪分不了家，在這樣的世界中，只有強大，只有實力，才是唯一?！?

    “我很濫殺?！?

    李秀林說到這里，嘆了口氣，臉上的渾濁淚水依然止不住流下，仿佛淚水與他的情緒無關(guān)，只是身體擅自流著。

    嘴角的苦笑越發(fā)濃郁時，李秀林才緩緩開口，“但是，我認為自己還是一個人，只不過是那種自私冷血的人。”

    “不是野獸，也不是惡鬼，只是一個人?！?

    李秀林說完后，一把抹去臉上的眼淚，手上的血也抹在他的臉上，看向身下血肉模糊的尸體，他低下頭，張開血淋淋的大嘴，用牙齒扯下一大塊內(nèi)臟后，整個吞咽下去，幽幽開口。

    “不過，現(xiàn)在不是了?！?

    轟?。?！

    一聲破碎之聲傳來，不過不是絕靈壁被打碎的聲音，而是李秀林體內(nèi)的那顆赤紅的血丹外衣寸寸龜裂。

    赤紅散開之余，只留下一顆快要完成的血丹。只不過這顆血丹已經(jīng)稱不上血丹，其顏色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般紅艷，而是深邃到極點的黑。一種七情六欲都被捏碎后的絕望色彩，極致到令人憐惜的黑。

    李秀林并未察覺到體內(nèi)血丹的異常，他此時臉上的淚水也不在流下，瞳孔中也察覺不出名為感情的東西。他曾經(jīng)冷漠自閉，但現(xiàn)在連這種情緒都已經(jīng)消失。

    紅舞看見李秀林此時的模樣，只靜悄悄的繼續(xù)坐在他的左肩，不言語半分。

    李秀林繼續(xù)吞咬著眼前的血肉吃食，絕靈界的靈力吸取一直存在，他需要幾乎不停的吞下修士的血肉，然后憑借吞天訣將它們鎖在體內(nèi)，連煉化都不敢。

    若在從前，吞入腹中的血肉會被吞天訣全部煉化為它本來的靈力，然后再轉(zhuǎn)化成吞天訣的靈力。這兩個轉(zhuǎn)化過程中，自然會存在靈力的損耗，更何況現(xiàn)在還有絕靈界在源源不斷的吸取他體內(nèi)的靈力。李秀林只敢將這些血肉煉化成其原本各式各樣的靈力，然后憑借自己被吞天訣磨煉得能適應(yīng)各種靈力的身體，強行讓這些靈力維持著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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