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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是身不由己。”

    程興國絲毫沒有動容，那雙經(jīng)歷了風(fēng)霜的桃花眼聚滿寒冰，“你身不由己了五十多年，大概還要身不由己一輩子是吧？”

    “你這個，懦、夫！”

    沉沉的嗓音在耳邊炸響，程興業(yè)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良久之后，忽然像一個垂死掙扎的魚擺了起來，漲紅著臉反駁：“我怎么就是懦夫了！”

    “我不過是聽了他們的話，他們都說我是孝順的！孝順有什么不對嗎？！”

    “你...你離經(jīng)叛道！把爸媽氣成那樣，你就不是懦夫了？”

    程興國穩(wěn)穩(wěn)地抓著他，任他百般扭脫都沒有逃走。

    此刻的程興業(yè)顯得格外狼狽。

    一個五十多歲當(dāng)爺爺?shù)哪腥吮贿@么按在地上，顏面盡失了。

    “...我不是懦夫！”程興業(yè)呼哧喘著粗氣，自覺十分屈辱，渾身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彤彤的。

    然而程興國眼中帶著憐憫而可恨的情緒，開口道：“你知道我說的不僅是這些。”

    話音一出，急喘著氣的程興業(yè)忽然滯了一瞬，布了紅血絲的眼睛里涌出晦暗的神色。

    程興國像是沒興趣再陪他爭吵了，雙手一松，手里的人便咚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你最好不要跟著他們一起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我可不是以前那個被你騙得團團轉(zhuǎn)的傻小子。”

    冷厲的警告扔下，程興國不再看他一眼，回到梅長蕓身邊，“...怎么臉這么白，嚇到了？”

    “我沒事。”梅長蕓搖搖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樣的程興業(yè)，“他...”

    程興國看都沒看，“我只打了一拳而已，還死不了。”

    “...那明天我們還去嗎？”梅長蕓看他表情不好，只好換個話題。

    “去。”

    老程家的祖宗們還是有好人的，這么多年了，也該去拜一拜。

    “好。”梅長蕓點點頭，看了看程興業(yè)，想說點什么卻還是沒有張口。

    程家四兄弟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直接護著程徽月往樓上走。

    他們幾個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也都忍不住想動手了。

    只是他們屬于晚輩，因為當(dāng)時太小，說不上直接的仇怨，動起手來吃虧。

    好在程興國沒讓他們失望，雖然不知道他最后說的是什么意思，但看起來對這個便宜大伯打擊不小。

    程徽月全程被圍在里面，都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只在幾個哥哥的縫隙里瞄到一星半點，都快急死了。

    “剛才到底咋了，我都沒看到爸是怎么動手的啊！”她小聲地問著，希望能來個人回溯一下當(dāng)時的場景。

    程修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這有什么好看的？換我去，肯定不止打一拳！”

    “咱爸就是年紀(jì)大了，畏首畏尾的，就這么一拳能解什么氣？”

    程修明睨著他，掀唇：“你現(xiàn)在回去，他說不定還在那兒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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