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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shí)間，漫天飛雪。

    ??樹的根系遍布整個陰界，如今潰散時(shí)也是別樣凄美。

    “老道”步伐不快，眼里全是飄去高空的灰燼，在某個瞬間湮滅。

    這是祂第一次體會到悲傷的情緒，寄托??樹而生，自然視其為父母，如今卻因?yàn)榈k的貪欲，偌大的??樹不可避免地走向滅亡！

    “殺人誅心吶！”

    祂驀地想起了這個成語。

    這把插進(jìn)心口的刀，似遠(yuǎn)比李馗的刀更痛。

    只不過……

    “老道”看向重新站立起來的李馗，嘴角勾起冷笑。誅心之計(jì)成效，但殺人……就不知道誰殺誰了！

    一步邁出，人已出現(xiàn)在李馗跟前。

    “你的命倒挺硬，看來小家伙死在你手上，確實(shí)不冤。

    祂饒有興趣地盯著李馗身上不斷淌出的粘稠怨氣，輕笑道：

    “就連我也沒想到你在生死關(guān)頭還敢存著兩張底牌不放，可惜只差一點(diǎn)。”

    “你沒想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李馗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nèi)作痛的五臟六腑，微揚(yáng)下巴，亦是笑道：“你能料到眼下這一幕嗎？”

    “想不到。”

    祂語氣誠懇：

    “人確實(shí)是極為狡詐和難以預(yù)料的動物。”

    千年前，落敗于道人；好不容易恢復(fù)點(diǎn)力量，又被自己的祭品擺了一道，帶著自己一同進(jìn)了棺槨；接下來又在李馗手上栽跟頭，又重復(fù)在道人手上吃虧。

    確實(shí)給祂好好上了一課。

    “你覺得你自己現(xiàn)在是人嗎？”李馗嘴角抽了抽。

    卻見“老道”一招手，無形凜然巨力突生，重新匯聚的怨氣淤泥再次褪去，血玉自李馗懷中飛起，直接飛到“老道”手里。

    祂捏在手里把玩，也不看李馗，似笑非笑：“我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人。”

    “哦？”李馗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問道：“那你說人沒了心，還能活嗎？”

    “人沒了心，自是活不了。”

    “老道”手一頓，當(dāng)?shù)k微抬眼時(shí)，李馗只感覺自己像似被大手攥住了般，四肢百骸都在咯吱作響，咬牙緊咬，殷紅的血線從嘴縫里沁出來。

    “那你怎么還活著？”

    “我？”

    “老道”聽到這句話，伸出手指輕輕扒開胸前剛剛愈合的肉縫，慘白的肋骨里，幾塊碎裂的心臟被血管連接，以極微弱的幅度跳動。

    少頃，祂雙肩微微顫抖，忍不住笑道：“人沒心，也是可以活的，不當(dāng)人就行！”

    霎那間，璀璨至極的金光自李馗眉心迸發(fā)，無形的禁錮被燒灼，李馗足下猛然一踏，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抵住刀鐔直刺“老道”心臟。

    同一時(shí)間，祂握在手里的血玉起了變化，怨氣淤泥奔涌間化作血滴子在掌心里瘋狂旋轉(zhuǎn)切割。

    轟隆！

    龐大的法力自“老道”周身升騰而起，祂沒有施展任何術(shù)法，只是單純用法力進(jìn)行鎮(zhèn)壓，臨近胸膛的刀尖更是寸步難行，更別說滴溜溜直轉(zhuǎn)的血玉。

    護(hù)體神光明滅間消散一空，點(diǎn)點(diǎn)星輝從臉頰旁飄過。

    終究只是虎爺一部分力量，怎敵“老道”親自動手。

    “你身上的寶物還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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