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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反對大家投資煤礦，但反對大家一窩蜂地全都投資煤礦。大家試想一下，辦一座煤礦，需要籌齊資金、購買煤礦設備、挖礦井等等，過程極其繁瑣。

    “等大家好不容易完成準備工作，打算生產煤礦時，廣州煤炭市場很可能已經飽和了。市場一飽和，蜂窩煤的價格就要跌落，你們豈不要折本？

    “煤炭如此，鋼鐵亦是如此。廣州有怡和公司鋼鐵廠，大家都是新手，沒有經驗，如何與怡和公司這種大企業競爭？

    “當然，投資是一種市場行為。如果大家非要在廣州投資興建煤鐵廠，軍政府也不會干涉。”

    此言一出，議員們大為沮喪。楊烜的意思很明白，他并不看好縉紳們在廣州另起爐灶，興建煤鐵這種投資巨大的重工業企業。卻聽他繼續說道：

    “依我看，不如另辟蹊徑。資金是靈敏的，哪里商機就往哪里跑。資金也是愚笨的，容易一窩蜂往一處跑，拉低利潤率。

    “眼下，廣州市面上資金最為聚集，工廠最多。然而放眼粵北、廣西，乃至交趾，工廠不多，資金亦不多。大家如果去那里投資，一定可以大有作為，賺取大量利潤。

    “譬如交趾，是革命軍新征服的領土。大家都覺得投資交趾有風險，但風險越大，利潤越大。交趾省北部紅河三角洲有露天無煙煤、高品質露天鐵礦，南部湄公河三角洲土地極為肥沃，正待我們過去開發。

    “我們鼓勵大家前往交趾省投資，為大家提供多種投資渠道。大家可以直接到交趾投資設廠，交趾軍政府將給予大家相當大的優待；也可以購買靜海公司的股票，獲得靜海公司的分紅。”

    靜海公司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旨在開發交趾。

    有些議員不以為然，覺得投資靜海公司變數太大，短時間內無法收回成本。也有不少議員從楊烜話里讀出了玄機，堅定了投資交趾的想法。

    第三個議題關于土地贖買。革命軍以“均田”起家，把地主土地分給農民，獲得了農民階層的廣泛支持。

    均田之初，為了減少地主階層的阻撓，采取了“贖買”政策。彼時，軍政府沒錢，主要靠工廠股票補償地主。股票是個新生事物，不是真金實銀，并不受地主階層歡迎。

    后來，革命軍發動東征，迅速占領兩廣。為了減少阻力，軍政府在贖買政策上做了妥協，除了工廠股票外，又增加了法幣、國債等其他贖買品。

    軍政府工商業發展迅速，新寧公司、邕寧造船廠、怡和公司等走上正軌，大量營利。公司股票也水漲船高，受到民間的追捧。

    廣州市民也坐不住了，委托議員發出提議，請求把手中的國債轉為股票。

    普通市民沒有見識，追逐利益，本也無可厚非。楊烜倒是從中受到啟發，把國債轉為股票，不就是“債轉股”嗎？債轉股可以活躍資本市場，促進資本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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