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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楊烜便在近衛(wèi)師招待李壽春一行。

    由于達成了軍購協(xié)議，買到了心儀的武器，韋志先十分高興。李壽春也有意討好楊烜，在飯桌上敬了好幾杯酒。

    太平天國厲行禁酒，源于洪秀全的規(guī)定。但自從定都天京后，洪秀全深居天王府，不問政事，太平天國禁酒也成了一紙空文。

    楊烜見李壽春殷勤敬酒，便知他有求于己。果不其然，就在宴席上，李壽春提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斟滿一杯酒，一口喝下，說道：“越王殿下，您親自參加午宴，與我們同桌而座，令小人深感三生有幸。”

    越王與屬下同桌吃飯，在越國官場本是常見的事。但太平天國等級特嚴(yán)，別說是東王、天王，就是李壽春、韋志先，也極少與屬下一起吃飯。

    楊烜只是笑道：“你二位是天國的貴客，一個是北王的弟弟，一個是東王信任的屬官，不遠千里出使廣州。本王出面招待，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幾杯酒下肚，李壽春鼓足勇氣，說道：“越王殿下，小人離京前，東王曾一再交待，請越王出兵北上。我們兩軍聯(lián)手，必可打敗清妖，盡取湖南、湖北、江西等省。

    “聽東王講，越王與東王本就有過約定。不久前，天軍在湖南戰(zhàn)場受挫，曾妖頭編練的湘勇著實十分厲害。東王十分警惕，認為我們應(yīng)當(dāng)整軍再戰(zhàn)，趁湘勇沒有壯大，將其扼殺于萌芽狀態(tài)。

    “若越國能夠派兵北上，與我軍南北夾攻，對付湘勇則更有把握。”

    湘軍不同于八旗、綠營，戰(zhàn)斗力相當(dāng)強悍，令楊秀清頗為警醒。另外，當(dāng)年太平軍金田起義后，一路轉(zhuǎn)戰(zhàn)數(shù)千里。路過湖南時，湖南兵的驍勇善戰(zhàn)、堅忍不拔，也給楊秀清、李壽春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楊烜本來也有意打擊湘軍，趁湘軍羽翼未豐，徹底消滅湘軍。但他最近在戰(zhàn)略判斷上有了重大變化，更傾向于東征閩、浙。因為克里米亞戰(zhàn)爭爆發(fā)在即，洋人自顧不暇，正是越國經(jīng)略東南的大好時機。

    他略一思索，說道：“水無常形，兵無常勢。本王以前也主張出兵北上，與太平軍會師，合力謀取長江上游。但如今，本王卻以為，我們與其爭奪湘、鄂、贛，不如經(jīng)略蘇、浙。原因有三。

    “第一，清妖江南、江北兩大營盤踞長江下游，直接威脅天京，實乃天國的心腹大患。東王置清妖兩大營于不顧，把重兵布置在西征戰(zhàn)場上，容易被清妖抄襲后路。

    “第二，我軍要想北上，就得翻越五嶺。越城嶺、大瘐嶺皆為天險，輜重運輸不易，出兵北上著實有難以克服之困難?！?

    “第三，貴軍在西征戰(zhàn)場上，以北殿、燕殿、??殿兵馬為主。此三殿兵馬攻城略地，頗為得意。反觀東殿部隊，則蜷縮在天京、揚州、鎮(zhèn)江等孤城，難有作為。為平衡各殿計，理應(yīng)發(fā)動?xùn)|征，搶略地盤，調(diào)劑東殿……”

    第三條原因，令李壽春頗為震動。楊秀清在太平天國氣焰熏天，總攬?zhí)靽娬髾?quán)。但東殿的實力，這兩年不但沒有增長，反而大有削弱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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