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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同氣連枝，真正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我倆都得加倍努力，為自己爭一口氣，也為對方增一分聲勢。”

    王有齡頗為動容，忽然間有了許多斗志，說道：

    “雪巖，你說得不錯。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加倍努力，做好官，辦好事，總要為自己爭一口氣，為家人爭一分名譽(yù)，為朋友增一分勢力。”

    胡雪巖很高興，與王有齡又喝了半杯黃酒，說道：

    “滿清官府無能，卻也給我輩增加了許多機(jī)會。譬如說洋場，滿清官員都害怕與洋人打交道。我輩不懼洋人，代替滿清官員接觸洋人。

    “我既通官場，又通洋場，在官場與洋場之間左右逢源，因此在商場上也頗為得意。官府向洋行訂購軍火，常由我輩居中協(xié)調(diào)。是故，我能抓住許多商機(jī)，賺得許多利潤，生意也越做越大。

    “可現(xiàn)在，帝國與滿清絕不相同。國民政府的官員，人人以懂洋務(wù)為能事，個個以學(xué)夷話為光榮。帝國在官場上風(fēng)清氣正，在戰(zhàn)場上所向無敵，在洋場上游刃有余，在商場上更是無往不利。

    “就連在江湖上，官方勢力亦已把漕幫滲透得千瘡百孔。什么槍船幫，什么鹽幫，包括天地會、青幫、紅幫、哥佬會，幫眾都有人人自危之感。

    “老百姓不再相信幫會，而是相信民兵連。遇有紛爭不再找?guī)蜁笾堑椒ㄔ捍蚬偎尽＿€有新興的工場，各級政府都在鼓勵實業(yè)，有點(diǎn)實力的士紳都在集資興辦工廠。

    “這次改朝換代，變化實在太快。我輩若不努力與時俱進(jìn)，真要跟不上這個時代了。”

    王有齡亦有同感。他雖然不是正途出身，卻也讀過很多書，于經(jīng)世致用之學(xué)深有研究，號稱能吏。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王有齡在滿清官場上頗為順?biāo)欤坏绞瓯阌珊蜓a(bǔ)知縣混到了江蘇布政使。

    歸順革命軍之后，王有齡亦甚是用功，進(jìn)入狀態(tài)很快，因而能夠脫離諮議局，進(jìn)入江蘇省民政廳任副廳長。

    憑著敏銳的政治嗅覺，王有齡已經(jīng)斷定，十年之后，中華帝國必將取代滿清，順利統(tǒng)一中國。自己投順在先，何愁沒有前途，何愁不能大用？

    他對胡雪巖說道：“聽君一席話，勝似十年書。雪巖，你放心，我一定會重振旗鼓，好好巴結(jié)，一定要在官場上爭口氣。你呢，生意上有什么打算？”

    胡雪巖就等他這句話。聊了半天，總算是進(jìn)入正題了。他說：

    “我們那一套老東西，錢莊也好，生藥鋪也好，都已經(jīng)落伍了。廣東怡和公司、振興銀行、普濟(jì)制藥廠等大企業(yè)，盡得天時地利，發(fā)展在前，我們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我一向不服輸。我們浙江人腦筋活，肯吃苦，愛學(xué)習(xí)。只要我們努力經(jīng)營，一定不會輸給廣東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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