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搶人-《大遂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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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王章,別的病人皆不在了。
他沒走,很可能是有不測。
相遂寧給幾個孩子一人發(fā)了一個炊餅。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得了炊餅,便松開了王章的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相遂寧讓明珠把孩子帶到院子里去,孩子也乖乖地跟著去了。
陸御蹲下身,摸了摸王章的脖子,又按了按他的脈搏,而后俯下身去,貼著他的胸口聽了聽。
婦人的一塊手帕在手里幾乎攪碎。
她幾乎是大氣也不敢出,只是胸口“突突突”地跳,那一顆心幾乎要從嘴里跳出來。
“怎么樣?王章他……”
陸御看看相遂寧,又看看婦人,搖了搖頭。
“你可看仔細了,王章他真的……已經(jīng)……”相遂寧看著那個哭泣的婦人,到底沒忍心把話說完。
“已經(jīng)沒有脈搏了,不行了。”
陸御的話,像把刀子,直插婦人的胸口。
她先是伏到王章身上,而后用手帕給他擦拭著嘴角的嘔吐物,那么認真,就像王章還活著,而他們,還像以前一樣。。
擦完了王章的嘴角,婦人才將最小的兒子攬在懷中,小聲哭泣著道:“你不是最喜歡看他吃炊餅了,孩子也來了,你不看他一眼嗎?以前都是你挑著他回家的呀,今天孩子也來了,你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孩子懵懂無知,又撕下一點炊餅放在王章嘴唇上:“爹爹,炊餅,甜……”
“是不是我們回來晚了?或許我們回來早一點就……”相遂寧有點自責(zé)。
“得了這種病,藥,只是盡人事,能不能活,全靠自己撐,銀針我也給他扎過了,但也沒什么效果。其實王章之前……就是他說了許多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回光返照了……所以我才帶了炊餅回來……可惜他吃不著了,先前我怕……嚇到你,所以沒跟你說。”
沉默。
上次相遂寧病了一場,自己渾渾噩噩,渾渾噩噩的睡過去,又渾渾噩噩的醒來,中間病重的那一節(jié)兒,似乎從不曾在她腦海里留下印象,所以,也不曾害怕。
而如今,這么一條能扛能挑的漢子,一家人的頂梁柱,就這樣像斷壁殘垣一樣轟然倒塌,昨日還對生活充滿了渴望,今日生活就已經(jīng)拋棄了他。
他變得不能說話,不能動,不再憂心忡忡,也不會惦記他的妻兒老小了。
鼠疫這么快就索了他的命。
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陸御已經(jīng)手腳并用,可收效甚微。
似乎那一邊,有黑白無常,閻王小鬼一堆人在拉扯著病人,僅憑陸御跟相遂寧兩個人,力量是那么微弱。
對面就像一個深淵,深不見底,能把無數(shù)人都吞進去,而如今,這些人臨淵而行,卻還在嬉笑笑嫣嫣,絲毫不知危險。
王章的死來的突然,突然的讓人猝不及防,從他到民安堂看病,到他的死,短短兩日間,已經(jīng)天人永隔。
婦人給二人磕頭:“雖然我們家王章沒了,可我也知道這是他的命,大夫已經(jīng)給他醫(yī)治了,他保不住命,怪不了別人,只能怪我們這些人命賤,他天天跑碼頭當(dāng)腳夫,跟老鼠跳蚤為伴,即使被老鼠咬一口,或是被野狗咬一口,也不耽誤他干活,哪想到突然不知道為什么就倒下了……再也起不來了……”
“你是說王章曾被老鼠咬過?”
“碼頭的倉庫,到處都是老鼠,老鼠長的跟半個貓那么大,咬人也是常有的事,我記得王章在那里干一年,少說要被咬三四次。”
婦人又哀戚道:“那天王章說來民安堂看病,就一直沒有回去,后來我輾轉(zhuǎn)聽說,這里留了好幾個病人,外頭傳說是關(guān)在這里不讓回去。今天正好遇見有人來接病人回家,我也就跟著來了。不知道為什么,你們這的伙計不讓他們把人帶走,他們就硬搶起來,連推帶拉,就都走了,我本來也想把王章帶回去,可我來的時候,王章已經(jīng)不會動了,我知道他死了,不然不會不理孩子們……”
“實在很對不住,不能醫(yī)他的病。”
“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會傳染的病。”
“會傳染的病?”婦人有些駭然,她帶著孩子像候鳥一樣棲息在青城,王章去哪里,他們的家便在哪里,這些年王章也曾生過幾場病,可自己熬點蒲公英水喝喝也就好了,請大夫的時候少之又少,婦人對疾病幾乎一無所知:“是很嚴重的病嗎?那些人得的都是王章這樣的病?”
陸御點點頭。
婦人臉色蒼白,回過神,她趕緊將幾個孩子聚攏在身邊,將最小的一個放在懷中抱著,似乎是怕一轉(zhuǎn)身,他們就像王章一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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