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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她跟郭鐋怎么樣，她都會(huì)好好愛護(hù)肚子里的這一胎，于女兒家而言，這便是她的前途。

    她怎么會(huì)自毀前程？

    回廊下，相嫣拿著青瓷小罐子，索然無味的喂著回廊下小池子里的金魚。

    墨綠色水草在水面上蕩漾，一條條金魚亮得晃人的眼睛。

    春魚躲在一棵大柳樹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看相嫣的臉色，而后顫顫巍巍地走到相嫣身邊跪下。茡

    “你肯死來了。”相嫣一手端著青瓷罐子，抬起一腳給春魚踢了個(gè)趔趄。

    “奴婢......”春魚魂不守舍的樣子：“奴婢昨兒跑得太遠(yuǎn)了些......有些太累了，竟然......睡過去了。都是奴婢的錯(cuò)。”

    “睡過去了。”相嫣冷呵：“指望著你給我拿衣裳，我豈不是要凍死？你是我?guī)н^去的陪嫁丫鬟，你都這么怠慢我，何況王府里那群小蹄子呢。你真是該死。”

    “奴婢......”春魚落淚。

    相嫣姿色出眾，春魚在她面前，自然無姿色可言，可此時(shí)春魚梨花帶雨，又哭又躲的樣子，倒讓人有些動(dòng)容，抽泣間，春魚珠花一落，鬢邊一束頭發(fā)竟然落了下來，倒也有三分姿色。

    粉色夾衣，倒也趁得春魚顏色嬌嫩。

    “你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哭哭哭，我一個(gè)人哭就夠煩了，你還在這兒嚎喪。”相嫣直接把青瓷罐子扔向春魚，不偏不斜，正好落在春魚額頭，春魚額頭被砸了一個(gè)包，青瓷罐子落在地上，碎了幾瓣。茡

    “昨晚兒王爺幾時(shí)回去的？”相嫣不顧春魚的傷，只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甲。

    “王爺他......”春魚噤若寒蟬。

    “幾時(shí)回去的你都不知道嗎？沒用的東西，我讓你時(shí)時(shí)留意著王爺?shù)南ⅲ闶侨绾瘟粢獾模磕阋詾槲視?huì)憑空讓你回去拿件衣裳？我不過是派你回去探一探王爺回家沒有，你衣裳沒拿來，消息也沒探來，你說你該不該死。”

    “奴婢該死。”春魚跪著俯地磕頭，低頭順間，相嫣看到春魚脖子后面竟有一條傷痕，像是新傷，隱隱約約還冒著血珠，春魚粉色的衣領(lǐng)上，竟染紅了一片。

    “怎么回事？”相嫣質(zhì)問：“府中出了什么事？你昨兒晚去了哪里？你有沒有回王府？”

    相嫣一連串的話，把春魚給問懵了。

    許久，春魚都跪著沒敢動(dòng)。茡

    “你說不說？”相嫣怒。

    春魚依然不敢吱聲。

    “你怕不是想跳進(jìn)這池子里喂魚吧？”相嫣冷呵一聲：“如今王府里我說話是不作數(shù)了，王爺那邊我是管不了的，區(qū)區(qū)一個(gè)奴婢，也敢不聽我的話了。既然如此，當(dāng)初你是賣進(jìn)我們家做奴婢的，你的死活，也在我的手中，不如干脆，我留著你也無用了，你去給魚當(dāng)餌料好了，免得我看見了心煩。”相嫣嚇唬。

    春魚嚇得面如茄子。

    相嫣從小就說得到，做得出，她在相嫣身邊伺候，自然明白。

    “你以為你不說，有些事我就不知道了，王府那些奴婢，雖不是我的心腹，但威逼利誘的話，什么不說？你以為你能瞞得住我？到時(shí)候，也是你的死期。”

    “姑娘，是我錯(cuò)了，是我錯(cuò)了.......”春魚又驚又怕，似乎還有些委屈：“昨兒其實(shí)......其實(shí)二皇子早早就回去了。”茡

    “早早的就回去了？”相嫣一喜：“二皇子昨兒晚上并沒有去喝花酒？看來夫妻一場(chǎng)，他終究是想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過......我問你的事，你提二皇子是為何？”

    “因?yàn)?.....昨晚我回去給姑娘拿衣裳.....剛拿好衣裳，二皇子就從外頭回來了，聽牽馬的人說，是二皇子剛到青樓，就覺得腹痛難忍，身上不大爽利，就沒了玩的興致，就回府里了。”

    “他既然沒了玩的興致，為何不叫我回府？”相嫣追問。

    春魚似乎沒聽到相嫣的話一般，嘆了口氣流著淚道：“看到二皇子回府，奴婢自然是高興的.....奴婢是替姑娘高興，奴婢當(dāng)時(shí)是想著，要叫姑娘回去......可是.......二皇子卻攔住奴婢，說天色已晚，姑娘懷著孩子，來來回回的，對(duì)肚子里的孩子不利，還是讓姑娘在相府里睡一夜吧。奴婢不敢忤逆二皇子......”

    “那你脖子后面的傷？”

    “那是......”春魚似乎很是委屈：“二皇子嫌一個(gè)人寂寞，讓奴婢陪著喝酒，奴婢不愿意，說叫小廝進(jìn)來，二皇子便怒了，掏出靴子里的短刀挾持著奴婢......奴婢不從，他便真的下手了......結(jié)果.......”

    池子里的魚群散了。茡

    艷陽高照。

    好濃烈的日光，照著相嫣蒼白的臉，似乎要把她曬化了。

    一夜翻來覆去的無心睡眠，早早的起來便抱著魚食坐在小池子邊發(fā)愣。整個(gè)人像是沒了魂魄，如今，心頭卻是突然一緊。

    相嫣氣也喘不上來了，只得扶著肚子，顫抖著嘴唇哼出一句：“結(jié)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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