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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們那邊是那樣。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怎樣？”她盯著他。

    陌巖想了一下，說：“伸出你的左手。”

    魅羽疑惑不解地平攤左手伸了出來，見他把面前的一大盤栗子端起來，放到她手上。又把一壇酒捧起來。“右手。”

    她只得也伸出右手，把酒壇捧在手里。

    “吶，你的左手是這樣，你的右手是這樣。保持姿勢不變，直到我回來。”說完就站起來走了。

    “哎——”魅羽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聽身后的師兄們爆發(fā)出一陣大笑，這才明白自己被陌巖擺了一道。

    “喂喂，你們快過來幫忙啊！別笑了，快幫忙拿走啊……”

    眾人吵吵鬧鬧，拖拖拉拉，平日禁酒禁聚眾喧嘩，這次難得盡興一次。晚宴席散時，已接近半夜。從各個寺前來的僧客由藍(lán)菁寺的雜物僧人分別領(lǐng)著去住處。

    出了宴會廳的大門，一陣?yán)滹L(fēng)襲面，魅羽頓覺頭腦清醒了很多，隱隱約約開始為接下來的安排擔(dān)憂了。

    有可能給每個來訪者都分一間獨立的屋子嗎？雖然希望如此，但她清楚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藍(lán)菁寺就算再富有，也不可能常年預(yù)備那么多空的單間僧房。肯定要和師兄們合住了，她現(xiàn)在只盼望能每人一張床就好了。

    一連下了幾十階臺階，又轉(zhuǎn)了幾個彎后，龍螈寺的師徒被領(lǐng)到一間小院里。陌巖被單獨安排在一間小屋，其余的五個徒弟共睡一間大屋。大屋倒是寬敞，只不過沒有床，地下鋪著一長溜兒厚厚的褥子。幾個師兄從旁邊的地上拿起枕頭和被子，一頭撲上去就準(zhǔn)備睡了。只有魅羽攔住那個雜物僧，詢問洗漱的問題。

    雜物僧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一間小茅屋。屋里有個大水缸，幾個臉盆和舀水的瓢。

    “熱水呢？”她問道。

    雜物僧合十行了個禮。“熱水待會兒會有人送來。”

    果然，一刻鐘后有僧人拎了一大鐵壺的熱水進來。魅羽接過，進到小茅屋里兌了一盆熱水，想了想，決定先給陌巖端去。

    敲門進去，小屋的擺設(shè)倒是更像普通客房。一桌一椅一凳，一個衣柜，一張木床。陌巖正在桌旁油燈下看書，見她進來笑了笑。“你可真仔細(xì)，放到一邊吧。”

    繼而笑容散去，放低書看了看她。“既然這么愛干凈，怎么還一天到晚油膩膩的？”

    魅羽嘟著嘴出去了，這她也控制不了啊。而且最近他好像越來越嫌棄她的外貌了。高僧難道不應(yīng)該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嗎？

    自己在茅屋洗漱完畢后，返回大屋，一進門整個就懵了。四個師兄在地鋪上睡得歪七扭八。左邊兩個是陸錦和臥空。臥空摟著陸錦的脖子，陸錦的腿壓在臥空身上。右邊的洛石和何楊睡姿倒是工整，可是何楊好像有光著上身睡覺的習(xí)慣，嘴里還吐著泡泡。

    她看看兩撥人中間留下的那道縫兒，自己應(yīng)該能勉強擠進去。而且，轉(zhuǎn)頭看了看冰冷的石磚地面。這天寒地凍的，也不能睡地下啊？只能嘆了口氣，去墻邊把最后那套枕頭和被子抱起來，輕輕塞進兩撥人中間，再小心地躺下。因為自己是最胖那個，這一躺下，左右就和臥空及何楊緊貼上了。

    唉，魅羽暗想，我一個黃花閨女居然和四個男人睡一間屋。這要是傳出去，今后還怎么嫁人？

    像塊木頭一樣直挺挺躺了半天也睡意全無。正想換個姿勢，一邊的臥空突然翻過身來，將一條小腿壓在自己大腿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另一邊光著上身的何楊也轉(zhuǎn)過身來，把胳膊搭上了她的胸……

    “啊——”她尖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拎起枕頭和被子就向外跑。來到院子里還在不停喘著粗氣，就見陌巖手里拿著書從屋里出來。

    “出什么事了？”

    “我……沒、沒事。是我太肥了，他們嫌太擠。”

    他嘆了口氣。“那你過來和我睡吧。”說完也沒等她同意，就自己回屋了。

    魅羽怔住了。回頭看看大屋，又看看對面的小屋，來回看了幾遍，最后還是決定往小屋走去。雖然剛剛才來過這個房間，可現(xiàn)在進來的時候，感覺就很不一樣了。

    許是怕她尷尬，陌巖已上床了。面朝里躺著。

    “記得把燈熄了，”他說。

    魅羽抱著枕頭和被子在屋子中央站了一會兒。小屋比大屋要靜許多，她一動不動的，好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甚至關(guān)節(jié)里的細(xì)微摩擦聲。隨時都有一種掉頭跑出去的沖動，被她強行壓下了。

    她走到桌旁，把燈蓋滅。再走到床邊，把被褥輕輕放到他身邊。

    “我出去……散個步。”這個聲音很奇怪，好像不是她的。

    但話音剛落，她就轉(zhuǎn)身走出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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