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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羽一向自詡沒有她搞不定的老頭子。只不過現(xiàn)下當(dāng)著玉帝夫婦的面兒，倒也不好直接跟老君開玩笑。

    想了想，說：“我不過是學(xué)了您老的形。您的風(fēng)神朗俊、洞悉乾坤的氣質(zhì)，可是半點兒都裝不像。奈何有些人肉眼凡胎、心無點竅，那也怨不得被人騙了。”

    “瞧瞧，”老君沖身邊的人說，“要是騙人的功夫有三成，這拍馬屁的功夫起碼得有七成。”

    “我問問你，”玉帝開口沖她說，“你把河上的橋都搬走了，其他的參賽者又怎么過河呢？”

    “回陛下，這是個問題，”魅羽說，“不過既然是競賽，只有在我們姐妹過了河之后，這才能成為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自己都過不來，還要去擔(dān)心其他競爭者們怎么辦，那不是有些愚鈍了嗎？”

    王母沖她笑了笑。“你不要怪女官們。是我讓她們盡量出一些你們答不上來的題，目的就是要看看你們在無路可走時會如何應(yīng)對。”

    王母話音剛落，其他女選手也陸陸續(xù)續(xù)趕來了，應(yīng)當(dāng)是被接過了河。入座后，玉帝夫婦卻再沒提比賽之事。只是吩咐仙仆們奉上午餐，露臺周邊奏起仙樂，各種好吃的好喝的自是琳瑯滿目。

    午飯后，來觀看比賽的客人各自散去。王母命人將魘荒門姐妹們安置在玉清宮的慈航殿。其余參賽者根據(jù)意愿，若是還想留在天庭的，先住下再慢慢指派其他職位；不愿意留下的，即刻派船送回六道的老家。

    于是六個姐妹便被帶走了，王母獨留下魅羽一人。二人在一個小亭子里坐下，近旁便是寂靜無聲的瀑布。

    王母潛退仙仆后，開門見山地對魅羽說：“你是否覺得，這次的比賽辦得有些倉促？”

    魅羽一愣，沒料到她會說起這個。“回娘娘，魅羽天生沒耐性，不喜拖拉。”

    王母笑了。“你說的雖是事實，不過也不必過于自謙。你和幾個姐妹的事，我其實早有耳聞。不光我，你同陌巖佛陀還有乾筠那些事，今日在場的人中也頗有幾個知曉的。”

    魅羽想起寒谷對她說的那個“千年豪賭”，據(jù)說整個道門上層都被她氣壞了。遂低下頭說：“娘娘，因為我的緣故而讓道門失去了下一個千年的話事權(quán)，實在……有些抱歉。”

    王母搖了搖頭。“其實不在你。雖然天庭基本是道門的神仙，但佛門這些年的勢力一直都強(qiáng)過我們。我知道你最近在幫修羅軍打夭茲人。幾個月前涅道來找過我們夫婦，讓天庭出兵，被我們拒絕了。這倒不是天庭膽小，實在是天兵天將們在夭茲人的戰(zhàn)艦面前也不堪一擊，派去了只能白白送死。”

    說到這里，王母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天生帶著笑意的眼睛里竟現(xiàn)出老態(tài)來。

    “我還聽說，你認(rèn)識涅佩佩？沒想到她們幾個還活著，居然也狠心不來見我。”說到這里，神色中更是平添了幾分悲戚。

    “七仙女的位子空了十幾年了，一直沒有找人補(bǔ)上，是因為我對她們幾人有愧。你也看到了，我這里不缺丫鬟。能歌善舞的美女，六道中也隨處可見。我一直不許她們幾個有情郎，實是因為……”

    王母好似說不下去了。魅羽見狀立刻說道：“我知道，涅佩佩都和我說了。”

    事實上，涅佩佩并沒有直接同魅羽說什么。在夜摩天那幾日，魅羽因為忙著同錚引一同對付崇輔，抽不開身。遂決定委托同愛穿綠衣的淺蕓去找涅佩佩打聽消息。

    當(dāng)時魅羽想的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想要在七仙女競賽中獲勝，最好了解一下上一代七仙女平日的職責(zé)是啥，也好把力氣使在刀刃上。

    誰知淺蕓后來將談話內(nèi)容轉(zhuǎn)告給魅羽，真是讓她出乎意料。原來天庭貌似總管六道，但既有那么多的天界，天庭又給不了他們多少好處，自然并非個個都愿意聽命于這對夫婦。尤其是那些比較高階的天界，比如無瑟界天（注）里的四個天界，早就嚷嚷著要獨立于六道之外了。

    聽說這些個高階天界的發(fā)展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天庭和六道中的其他地方。他們極少與其他世界交流往來，所以具體到了什么程度誰也不好說。是否已經(jīng)進(jìn)化到了夭茲人那個階段，都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除去這四個至高世界，其他一些天界和天庭倒是常有來往，但玉帝和王母可不敢以統(tǒng)治者的姿態(tài)來指揮他們。然而既是還有七情六欲的眾生，“美女外交”通常都能起點作用。所以上代七仙女的主要職責(zé)是在緊要關(guān)頭籠絡(luò)這些天界的權(quán)勢人物。

    “實話說吧，”王母說道，“若是離開那些個天界的幫助，六道根本沒希望在這場外道人入侵戰(zhàn)中取勝。我知道你們之前打了些勝仗，但據(jù)第四層地獄里傳來的情報，你們擊落的那些戰(zhàn)艦只能算小兒科。敵人很快又會有大的動作。”

    魅羽聽了，心里一沉。之前敵人的“組合戰(zhàn)艦人”和“微縮艦隊”兩個把戲，已經(jīng)重創(chuàng)了修羅軍，她和錚引其實是靠著運氣才險勝的。再要搞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樣出來，他們可能真的應(yīng)付不了了。

    雖然她和錚引主要是戰(zhàn)友而非情侶的關(guān)系，但若是某天一覺醒來聽到他陣亡的消息，對她也會是不小的打擊。

    “所以事不宜遲，我目前需要你們的幫助，”王母望著魅羽的眼睛說，“尤其是你。論姿色，天庭和六道中不乏出眾者。但你有很多別人都沒有的特質(zhì)，是最有希望成事的人。”

    魅羽聽了這話，也不知該作何感想。她原先在鬼道的雅宣閣和地獄的長云坊做姑娘取悅客人，都可以說是逼不得已。想不到上到天庭，還是擺脫不了這么個人設(shè)。

    “還有一個多月，”王母說，“就是千年一次的蟠桃盛會，會有不少稀客前來。我也不清楚你和陌巖佛陀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們二人最終沒有在一起。總之，在得知你們姐妹參加預(yù)選時，我和陛下其實就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

    聽王母提起百石，魅羽一算，一個多月，那不剛好到了百石說的兩月之期嗎？看來這家伙早有預(yù)謀呢。不知他到時又會開出什么樣的條件。

    注：“無瑟界天”本來不是這么寫的（讀者可以自己去查）。不過因為當(dāng)中有兩個字老被自動打框，無奈采用了這種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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