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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雪花落在車頂，往車上鍍了層銀亮的白。

    見到她出來，司機拉開一側(cè)車門。

    從姜雨時的方向，能看見后座那雙筆直的大長腿。

    他后背貼著座椅，坐姿慵懶，雙手擱在膝蓋。

    陰影籠住他的臉，看不清神色。

    她兩三步走過去，將藥盒往車里遞，“顧先生，您的藥。”

    “上車。”男人淡聲說。

    “......”姜雨時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真就鬼使神差上了車。

    車里帶著點淡淡的雪松味。

    牢牢包裹住車廂，仿佛要將人困在里面。

    她坐在靠右的位置，再次將藥盒遞到他面前，“這個治頭疼效果還不錯。

    一次一粒，一天兩次。”

    男人伸手，接過藥盒的同時，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干燥粗糲的指腹細細撫摸她的腕心。

    姜雨時臉一熱，欲掙脫。

    顧沉舟握得更緊，“你不敢看我？”

    “......”女孩臉局促紅起來，“我沒有。”

    “把頭抬起來。”

    對上那雙沁了水的眼睛。

    顧沉舟想起了白天的那一幕。

    司機老張將車開進校園，兜了幾個圈也沒找到禮堂的位置。

    最后將車停在廣場，下車問路。

    他開了一上午的會，本是靠著椅背小憩。

    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睜開了眼。

    透過車窗，看見了老張問路的那個人。

    她穿著白色的羊絨大衣，淡藍色的牛仔褲，雙腿細長筆直。

    脖子上圍著一條大紅色的毛線圍巾。

    一張巴掌大精致的小臉埋進去。

    只一雙像水洗葡萄般烏黑的眼睛留在外面。

    頭發(fā)上落在溫柔的雪花。

    那一瞬，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幅畫，如雪地里怒放的玫瑰。

    顧沉舟腦子里冒出八個字。

    【遠山如黛，近水含煙。】

    他讓老張把傘送給了那個年輕女孩。

    女孩不知與老張說了什么，清麗的視線朝他的方向投來。

    隔著那扇深色厚厚的車窗。

    她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燙進了他的心窩。

    再見面是在禮堂。

    他也沒想到，給自己獻花的，會是那朵雪地里的玫瑰。

    她眼眶紅紅的，像是哭過。

    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

    怪可憐，又怪可愛的。

    他平素很少跟女人有什么接觸，覺得麻煩。

    可那一刻就是沒忍住，與她搭話，甚至拿話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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