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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會！”男人誠惶誠恐地說道，又連連說了一堆大表忠心的漂亮話，直到女人不耐煩地說了結(jié)束語，讓他當(dāng)點心，這才掛了電話。

    男人長長舒了一口氣，一想到地上還躺著一個人，瞬間又緊張了起來。他在墻壁上摸索了一陣，找到開關(guān)，“啪”地一聲，白色的燈光瞬間充盈了整個房間，刺得他閉了閉眼，適應(yīng)了一陣才緩慢睜開。

    仰面躺在地上的人此刻依舊安靜地躺著，以腦袋為圓心，粘稠的血液一圈一圈往外蔓延，幾乎就要舔舐到墻邊那雙做工考究的鞋尖上。潔白的瓷磚，潔白的墻壁，潔白的燈光，照耀著這片觸目驚心的紅。

    男人下意識就要往后退，可他身后就是墻壁，早已退無可退。他強忍著巨大的恐懼，才沒有驚叫出聲。

    “啪。”房間再一次被幽深的黑暗所籠罩，原來，濃得化不開的黑夜真的能令人舒心。

    一個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像一個破敗的風(fēng)箱，在空蕩蕩的辦公樓里回響。這恐怖的聲音，將他自己也嚇了個半死。他捂著嘴，胃里翻江倒海，跌跌撞撞來到窗戶邊，想要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高層飄渺，冷風(fēng)醒人。

    很奇怪，貪生怕死的人類，有時候站在高聳入云的樓頂，面對深不可測的海洋，會有一種想跳下去的沖動。死亡與毀滅，有著罌粟花一樣的致命吸引力。

    “不，我不要死。”求生的本能往往會贏。他再一次打開了燈，這一次他沒有眨眼，地上的人還在，地上的血跡也還在，但是他的驚慌已經(jīng)不在。

    男人小心翼翼地繞開血跡，先伸出兩根手指摸了摸那人已經(jīng)冰涼的脖子，沒有脈搏。緊接著又在他的身上摸索起來，在衣服口袋里果然找到了他的手機。

    他活動了一下已經(jīng)站得酸麻的雙腿，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接下來的計劃。雖然只是一個臨時的、不完美的計劃，但他已經(jīng)別無選擇。或許警方會懷疑他的死因，會很快查到他，可現(xiàn)在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必須要做些什么，即使只是垂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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