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在就藩的封地。”晚柔道,“自高-祖皇帝建國至今,能留在都城的皇子屈指可數,皇上的親弟弟雍王便是其中之一,蓋因雍王醉心書畫,不戀權力,從十一二歲便開始云游天下,每隔好幾年才回列陽一回。” 梵音自然知道,雍王便是蘇洛庚,他畫的那幅美人圖,讓蘇煥欽得知了韶雪儂的存在,從而改寫了韶雪儂的命運。 她輕嘆一聲:“只希望到時候,五皇子的封地不要離列陽太遠,否則……” 她沒有說下去,晚柔卻明白她在擔心什么。 就藩的皇子,若沒有皇帝的旨意,不得擅自離開封地。 別離之后,恐怕此生難再相見。 晚柔有些自責,原本是想安慰她,卻平白惹她難過,于是找補道:“五殿下還小呢,主子無需煩擾,興許到時候皇上心疼主子,就將五殿下留在了列陽,也未可知呢。” 梵音莞爾一笑:“但愿如此吧。” 但她心里并不是這樣想的,她一點都不希望蘇照夜被困在都城這彈丸之地,他只有遠走高飛,擺脫皇權的桎梏,才能和蘇息云一起攪弄風云,為她助力。 第二天上午,泠泉宮來了位客人。 人是梵音請來的,她看不見,但可以聞香識人。來人身上散發著淡雅清新的花草香,不俗不媚,想必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柔韌女子。 她的聲音也娓娓動聽:“民女茹宓(mi),拜見姮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梵音道:“不必多禮,請坐。” 茹宓起身落座,抬眸看向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只消一眼,便足以馳魂宕魄。 她在教坊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可和眼前這位相比,她便成了庸脂俗粉,粗陋不堪。 梵音面朝著茹宓所在的方位,開門見山道:“茹姑娘,如你所見,我雙目失明,教我跳舞不會那么容易,不過我略有些功底,領悟力也還可以,應該也不會太難教。” 茹宓低眉順眼,恭謹道:“能得娘娘青睞,是民女的福氣,民女定當竭盡所能,將平生所學全部傳授給娘娘。” 梵音只字不提陸胥,是松崖的意思,他不想讓茹宓知道他為她做過什么,他與她早已斷絕塵緣,不宜再生牽扯。 茹宓又道:“敢問娘娘曾學過哪種舞?” 梵音信口開河:“是我們雕題國獨有的腳尖舞,我跳給你看看吧。” 為了今日的展示,梵音臨時抱佛腳,這些天簡單練習過幾次。 來到庭院里,她站在平坦開闊處,先調整氣息。 晚柔和芳葶她們幾個分散開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著在她跌倒時沖上去接住她。 當蘇照夜拿著歷經數十次失敗終于制出來的解語香來到正殿時,剛好撞見梵音在院子里起舞。 她沐在明晃晃的日光里,足尖點地,翩翩旋轉,雙臂徐徐變換著姿勢,時而向上舉起,指尖生花,時而向外伸展,如生雙翼,廣袖和裙裾隨風起舞,飄然欲仙。 她的臉熠熠生輝,她在笑——來到她身邊這段日子,她總是面帶笑容,淺笑、微笑、淡笑,這還是蘇照夜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明媚舒展的笑容,美好得宛如一個易碎的夢,鐫刻在他心底,永生難忘。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