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扎起頭發,拿上魚叉,梵音下樓去了。 到了后廚,張曉娟已經在著手準備晚飯。 梵音走到她身邊,笑著說:“曉娟阿姨,我回來了。” 張曉娟漠漠地看她一眼,“嗯”了一聲,一點多余的情緒都沒有。 梵音早已習慣了她內斂的性格,毫不在意她的冷淡。 “曉娟阿姨,后廚有沒有磨刀石或者磨刀器之類的東西?”梵音向她展示手中的魚叉,“我想把這把魚叉的鋼齒磨得鋒利一點。” 張曉娟從柜子里找出一把多功能磨刀器,遞給她時問了一句:“會用嗎?” 張曉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會,不等她回答就說:“去3017找張春生,讓他幫你磨。” 梵音乖巧地說:“幫你弄好晚飯我再去。” “沒你能做的事了,”張曉娟說,“現在就去吧。” 梵音只好聽她的,去了3017。 張春生見到她時的態度和張曉娟形成了鮮明對比,熱情得就好像她離開了十天半個月。 “這兩天你不在,沒人念書給我聽,我自己也看不進去,別提有多無聊了。”張春生嘴上說著煩惱,臉上卻笑呵呵的,“你曉娟阿姨嘴上不說,其實特別擔心你,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要是給她一把槍,她恐怕要跟著左隊長找你去。” 人是矛盾的動物,在末世這樣極端的環境里,人與人之間既互相防備和傷害,也非常容易建立感情,因為感情和物資一樣珍貴,每個人都缺乏,每個人都渴望。 有人真心實意地掛念著自己,梵音怎么可能不感動。 她不想哭出來,急忙調整情緒,問:“左隊長派人去找我們了嗎?” 張春生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樣每天外出,一天到晚關在酒店里,生活枯燥至極,偏偏張曉娟又是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好不容易有人陪他說說話,他立刻滔滔不絕起來:“晁紀昌和周肆是昨天上午回來的,當時左隊長不在,等左隊長回到酒店的時候,天馬上就要黑了,天一黑,喪尸就像鬼一樣,防不勝防,實在太危險,所以左隊長只能先按兵不動。今天天一亮,左隊長就帶著裴予奪、周肆還有另外幾個特別能打的,一起去救你和楊副隊了。你們倆倒先回來了,可左隊長他們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再有一個多小時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他們今天能不能回來。” 左流之竟然帶上了裴予奪這個大殺器,看來學校那幫人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梵音并不擔心林川榆和羅斕的安危,因為有左流之在,他不可能允許手下濫殺無辜。 “誒,你手里拿的這是什么?”張春生好奇地問。 “是魚叉。”梵音說。 “還真是,”張春生接過去細看,“怎么就剩兩根鋼齒了?鋼齒上的倒刺也給磨沒了。” “我撿到它的時候它就長這樣。”梵音說,“春生叔叔,我想把這兩根鋼齒的尖端打磨得鋒利一點,把魚叉變成武器。” “是個好想法。”張春生贊許地點點頭,“一只手拿魚叉,叉住喪尸的脖子,讓喪尸不能近身,另一只手拿刀,砍掉喪尸的腦袋。” 梵音笑著說:“我就是這樣想的。” 張春生朝她伸出手:“把磨刀器給我,我幫你磨,這事我擅長。” 鋼齒在磨刀器的縫隙里來回摩擦的聲音令梵音渾身起雞皮疙瘩,即使捂住耳朵也還是聽得見,張春生讓她先走,等吃過晚飯再來拿。 梵音去了一樓餐廳,和秦歌、付西棠待在一起,不可避免地又聊起這兩天的冒險經歷。 男人們三三兩兩地從外面回來,先把尋獲的物資放進倉庫,然后就來餐廳里坐著,一邊等著開飯,一邊和秦歌她們三個撩騷。 “梵音妹妹,我昨天怎么跟你說的來著,我說外面很危險,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你還嫌我啰嗦,怎么樣,被我說著了吧。”張大嘴趴在餐臺上,擠眉弄眼地和梵音搭話,“楊副隊出過那么多次任務,從來沒出過差池,你一跟著,就差點讓他把命搭進去。唉,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回我算是見識到了,你們女人啊,就是我們男人命里的劫難。” “張大嘴,你少在這兒放閑屁,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們女人頭上扣。”秦歌橫眉立眼地說,“你們男人最大的劫難,就是長了根幾把,而且還管不住你們的幾把,所以說陽痿是你們男人最好的福報,一痿解千愁。還有,楊淮安會出事跟梵音一點關系都沒有,反而是梵音不顧危險救了楊淮安,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少在這胡咧咧。” “我跟梵音妹妹說話,又沒跟你說,你激動個什么勁。”張大嘴弱弱地抱怨兩句,扭頭走了。 梵音柔聲安慰秦歌:“不用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就算他說一加一等于五,你也只管說他是對的,跟他置氣就是浪費感情。” 付西棠也說:“你罵他說不定他心里還暗爽呢,男的都是賤骨頭。” 秦歌嘆氣:“我要是能打得過他,就不跟他動嘴皮子了。” 因為左流之他們幾個沒回來,今天的晚飯做多了,秦歌她們打飯的時候就比平時多盛半勺。 三個女孩子永遠是最后吃飯的,沒人想去外面聞臭烘烘的男人味,她們就坐在餐臺里面,邊吃飯邊竊竊私語——這是一天中梵音最喜歡的時刻之一,平淡又瑣碎,輕松又自在。 吃完飯,梵音和付西棠把餐盤收回來清洗,秦歌負責打掃餐廳。 付西棠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音量和梵音說悄悄話:“你和楊淮安……是那種關系嗎?” “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梵音如實說,“但我也說不清我和他到底算什么關系,有點像柏拉圖,但又不完全是。” 付西棠對此并不好奇,她瞄了一眼秦歌的背影,說:“歌姐喜歡楊淮安,你應該不知道吧?” 梵音還真是一無所知,不過她也不覺得意外。 在末世,像楊淮安這樣盤靚條順、武力值高強、而且還有人性的男人,已經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更何況他還救過秦歌的命,秦歌喜歡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正因為楊淮安有人性,秦歌的喜歡注定要成為一場空。 “我不知道。”梵音說。 “歌姐還向楊淮安告過白,”付西棠說,“但是被拒絕了,之后她就再沒提過這件事,從明戀轉為暗戀了。” “楊淮安拒絕的理由是什么?”梵音問。 “歌姐沒說,”付西棠說,“我也不好意思問。” “你們倆嘰嘰咕咕聊什么呢?”秦歌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打斷了她們的悄悄話。 梵音笑著說:“我們在聊過幾天就要離開這里了,既期待又緊張,有點像要出遠門的心情。” “小棠,幫我洗一下。”秦歌隔著餐臺把抹布遞過來,笑著說:“我早就盼著離開這里了,雖說到了新地方也不一定比這里好過,但‘重新開始’本來就是一個激動人心的詞匯。” 梵音很難不贊同,“重新開始”不一定會變得更好,反而有可能變得更糟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