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稍稍看得深一點的,便琢磨著五長老這種時候弄這么個難題,這是鐵了心要讓三長老難堪,攪黃了他的好事,兩人仇怨不小啊; 另外一些思慮更遠(yuǎn)些的,則是想著漕幫內(nèi)部的派系之爭,看來已經(jīng)快浮到明面上了,如果接下來葉家不能有強(qiáng)有力的舉措鎮(zhèn)壓,恐怕會生出大亂子; 而極少數(shù)真正知曉內(nèi)情的,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道題上。 龍正清的臉色雖然依舊陰沉,但心里卻慢慢降下了火氣。 知道幫內(nèi)真正的糾紛和爭斗所在的他知道,老五這是在給他出難題,但也是在點他。 你就這么點本事,你寄身的葉家和漕幫,在這個天下能有多少分量,你自己搞得明白嗎? 如今天下局勢緊迫,豈能還如當(dāng)年一般慢條斯理地過日子。 但想得明白歸想得明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出難題,他卻難消心頭惱恨。 他哼了一聲,“既然老五想跟老夫和在座的諸位賢達(dá)玩?zhèn)€把戲,盛情難卻,我們豈有拒絕之理,區(qū)區(qū)小題,諸位請隨手解之!” 眾人一聽這話,心頭忍不住暗罵一聲老狐貍。 原本是他和這五長老之間的恩怨,這一句話就把在場的人都牽扯進(jìn)來了。 輸了大家本著面子,也不好宣揚(yáng)這事兒,真賊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五長老確實也有點過分,當(dāng)著大家的面搞這一出,多少有點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了! 眾人生出些同仇敵愾的心,開始琢磨起這個題來,然后不少人的神色便悄然凝重。 首先,要測這屋子的具體高度,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次,還要僅僅憑借一把短短的尺子,限定了工具; 最后,還要在一炷香之內(nèi)測明白,這難度實在是有些高了。 有些說話不過腦子的,直接就嚷嚷起來。 “這有何難?找個身子靈活的,爬到房頂上,垂下繩子或者墨線,再用尺子量不就行了?” 旁邊便立刻有人反駁,“說了只能用一把尺子,你用繩子和墨線就是違規(guī)了。” “那我搭著梯子,就一尺一尺地量上去唄!” “那梯子不還是違規(guī)了?” “屮!照你這么說,那人是不是也違規(guī)了?咋的,還要尺子成精,自己動啊!” “你這就是狡辯了。懶得與你說!” “要我說,這有何難,把建房的工匠找出來問一問不就行了,尺子都不用。” “你這一炷香之內(nèi)上哪兒去找啊?”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龍家父子也明白了其中的難點,心也漸漸沉了下去,看來老五這是準(zhǔn)備充足啊! 偏廳里的公子哥,和正廳里的權(quán)貴士紳們都皺起眉頭,他們今日來到此間,在此時的心頭自然還是更傾向于龍家父子,希望能夠找到解決辦法的。 但仔細(xì)一想,這還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看到四周的嘈雜聲音漸漸沉默下去,送盒子的信使下巴微微揚(yáng)起,略帶著幾分得意,“如果三長老答不上來也無妨,就請收下禮物,在下也好回去復(fù)命。” “你!”龍公子見著父親受辱,怒不可遏,但卻也無計可施。 人群中,夏景昀看著身旁的書生,“小兄弟,想不想去出個風(fēng)頭?” 書生詫異地扭頭看著他,夏景昀笑著道:“我有辦法解了這個難題。我可以把法子教給你。” 書生皺著眉頭,一臉不解,“這等好事,你為何自己不去?” “在下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解了此題,也無非得幾分金銀,幾句夸贊,說不定還要引來五長老的不悅和記恨。但小兄弟你不一樣,你本就是龍家人,出面解難理所應(yīng)當(dāng)天經(jīng)地義,更何況,你若是成了,龍家豈能不高看你一眼,屆時幫你延請幾位名師,或者送入州學(xué),說不定你科舉中第的事就更有把握了。你我一見如故,我自當(dāng)把這風(fēng)頭讓給你。” 以夏景昀連皇帝都能忽悠的本事,忽悠這個單純書生,自然不在話下,幾句話下來,對方的眼神里就有著藏不住的炙熱和激動。 “兄臺若能幫我,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盡!” 夏景昀把著他的手臂,“不過在下也有一個條件。” “兄臺請講!” “在下素來敬佩龍公子,欲結(jié)交一番,事成之后,還請小兄弟幫我引薦一下龍公子。” 書生登時面露難色,“我跟他都說不上話,如何能引薦呢!” 夏景昀笑了笑,“之前是說不上話,但小兄弟若是在這關(guān)鍵時刻替龍家解了圍,還能說不上話嗎?” 那書生一想也是,當(dāng)即點頭,“好,只要此事成了,在下必當(dāng)為你引薦!” “好!”夏景昀笑著道:“那你聽好了,此事只需這般這般” 正廳之中,龍正清忍不住回身看著眾人,“諸位,可有良策,還望賜教。”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合適的辦法,最后竟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楚寧縣縣令白云邊。 白云邊心頭暗自一慌,我又不是姓夏的狗東西,哪有那么多花花腸子。 但這又是他在楚寧縣難得的立威機(jī)會,他又不想就這么認(rèn)慫放棄,稍稍沉吟一下,正要開口,就聽見廳外傳來一聲大喊,“我有辦法!” 當(dāng)那書生開口,一旁立刻就有一個龍家長輩認(rèn)出了他,一瞧是這書呆子冒頭,連忙呵斥道:“你干什么,給我老實待著,不許添亂!” 而后另一個老者也走了過來,顯然比先前那位對他要更親近些,把著他的手臂,低聲斥責(zé)道:“你瘋了啊!想出頭也要分分場合,看看時候啊!” 一個同輩族人更是冷笑一聲,“讀書讀傻了?你當(dāng)這是在你家后院啊!哦,忘了,你家怕是都沒有后院!” 旁邊一些賓客則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咦,這個不是龍家那個秀才么?” “聽說今科又沒中舉,差點自盡來著,這會兒怎么又這么有勇氣了?” “估計也是破罐子破摔,想要搏一把吧?” 聽著眾人的言語,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邁出那一步的書生臉漲得通紅,腳底下也遲疑起來。 而那個送禮物的信使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三長老族中果然有人才啊!” 這話面上是夸贊,但語氣中的嘲諷卻是顯而易見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