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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幫跟來搞笑一樣的官員和少部分小勛貴自然沒能如愿蹭到功勞,先被商至誠帶人攔下,后又被趕來的萬文弼和楊維光一頓痛罵。
他娘的,老子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著起事才立下的功,你這屁事不干就想在事后蹭功勞?
夢呢!
老子這事兒好歹算是在背后推了背喊了加油的,你他娘的遠遠聽了幾聲叫喚就說你也睡了花魁?
我呸!
而隨著萬文弼和楊維光的現身,以及他倆派人去請的幾個重臣同樣抵達,許多官員跟地里的土撥鼠一樣,不知道從哪兒忽然就冒了出來,很自覺地聚集在了宮門之前,大佬之后。
這些人都被商至誠放進了宮中,站在了皇極殿前偌大的廣場上。
“萬相,咱們還等什么?進殿恭賀新君啊!”
一個官員趁著眼下有些慌亂,擠到萬文弼附近開口刷著臉熟。
萬文弼扭頭白了他一眼,“恭賀誰啊?恭賀你?”
那人被這句話嚇得渾身一抖,連忙告罪。
而眾人這才瞧見殿中似乎確實并無人影,望著那空空蕩蕩的皇極殿,眾人傻眼了,這是干嘛呢?
你不當皇帝嗎?
商至誠站在一旁,朗聲道:“膠東郡王殿下乃是為先帝報仇,誅殺弒君篡位之逆賊,入宮之后,便徑直去了先帝靈柩祭拜!”
眾人聽得一愣,都是千年狐貍,瞬間聽懂了背后的意思。
一個是膠東郡王這姿態做得夠足,倒也算是沒落人話柄。
另一個意思就是,擁立,擁立,要的就是一個一擁而上,不情不愿,民意難違,勉為其難,屬于這天底下最大最典型的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行為,膠東郡王需要他們的配合。
想通這層,有人就開始興奮起來,既然如此,剛才的功勞沒沾著,現在這個擁立之功可就要好好露露臉了啊!
另一些稍有底氣和地位的人則在想著,這入宮朝賀是一個價,要擁立登基的話,可就是另一個價了。
要不要拿捏一下,索取一些好處呢?
就在這時,只見商至誠面色微變,快步迎上一個緩步走入宮門的女子,單膝跪地,“臣商至誠,拜見德妃娘娘!”
德妃溫柔地親手將他扶起,“商統領,切莫多禮。大恩不言謝,于國于本宮,你都居功至偉,本宮自有酬謝。”
一旁的眾人一聽,眼中不禁閃過濃濃的艷羨。
有了這句話,商至誠在新帝一朝,那地位,可以說是堅如磐石啊!
哎,自己怎么沒在那時候救下德妃呢!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狗德行,估計遇見德妃也是擒下請功的,沒這待遇啊!
接著又一轉念,不過要是自己把德妃抓了,說不定就沒這事兒了,太子還是皇帝,自己還能升官,誒,好像也行?
就在這些人胡思亂想著的時候,有人一身驚呼,指著東宮方向竄天而起的煙霧,“那是什么!”
驚呼聲中,楊映輝一身是血,一臉如煙熏火燎地跑了過來,單膝跪地,“娘娘,太子竟提前在東宮埋伏了死士,這些死士太過狠毒,眼見不敵,竟直接放火燒毀東宮,末將無能,只來得及救下了十幾位王公及其家眷!”
說著,秦家家主和成王等人從宮門外走了進來,一臉后怕地來到了眾人跟前。
秦家家主木訥了一輩子,終于在這一刻,在他父親不在身旁,女兒也不在身旁之時,仿佛解開了智商的封印,一個大步上前,高呼道:“娘娘!太子他好狠吶!臣等以為他只是怕城中生事,以求自保,沒想到他竟然想要我等皆為他陪葬!此人不殺,天地難容啊!”
他繼承了秦家在中京亂局中屹然不倒的優良傳統,秦家家主的老謀深算,秦璃的聰慧見機,在這一刻,靈魂附體!
聽他嚎這一嗓子,其余的宗親王公也都暗罵一聲,卻在德妃先前那平淡的殺氣中不敢生出任何掙扎的念頭,紛紛一臉痛心疾首地跟著秦家家主,咒罵著太子的狠毒。
一旁的文武官員都聽傻了,東宮之中,可是關著整個中京城近百號宗親、權貴、王公,而又由他們串起了天下各處的豪強勢力,最關鍵的是,這幫人大多都是自太祖開國以來就闊氣起來的,三百多年下來,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就這么被一下子連根拔起了?
先帝也沒這么狠啊!
至于什么太子的死士動手的話,一些愚笨些的官員可能會信,但如萬文弼等人自是不信的,你巡防營那么厲害,偏偏就剛好能救出一幫本身就中立甚至親近德妃一系的?還連帶家眷都一個不拉地救出來了?
不過他們沒有任何為某個人或者某個群體哀悼的意思,權力斗爭本就是這樣你死我活,如果對方贏了,德妃一系的所有人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真要說誰該死不該死,天底下每天不該死卻死了的百姓還少了嗎?
覆巢之下無完卵,享受了這權勢帶來的榮華富貴,自然就要承受傾覆之時的連帶命運,沒什么無辜不無辜的。
如今的他們只知道一點,隨著德妃這一殺,此間此時的所有人,應該都失去了與德妃討價還價的底氣。
“娘娘,太子無德,弒君弒父,篡位自立,如今更是犯下這等滔天惡行,其罪當誅,以安天下!然國不可一日無君,膠東郡王深受先帝愛重,德妃娘娘執掌鳳印監理六宮,位份最尊,臣請膠東郡王于此國難之際,繼位登基,以挽狂瀾,以安社稷!”
萬文弼不愧是在相位上待了十余年的老臣,這份決斷還是有的,立刻大聲開口,將這份擁立首功搶到了名下。
眾人暗罵一聲老東西下手真快,趕緊放下了所有雜念,跟著開口,“請膠東郡王于此國難之際,繼位登基,以挽狂瀾,以安社稷!”
商至誠和楊映輝也同時單膝下跪,朗聲道:“請膠東郡王于此國難之際,繼位登基,以挽狂瀾,以安社稷!”
德妃柔聲道:“本宮一個婦道人家,不識軍國大事,全憑諸卿做主。”
于是一幫文武百官烏泱泱地朝著先帝靈堂沖去。
萬文弼大呼道:“此等重事,亂糟糟的成何體統!史書上如何記錄!依照上朝秩序排隊,嚴肅行之!”
老東西,分明就是跑不過我們,拿官階來壓.眾人腹誹,但還是只能老老實實跟著排隊,一起去往先帝靈柩。
剛走出不遠,便遠遠瞧見了在內侍和護衛的保護下,緩緩走來的兩個身影。
眾人的目光看向那個牽著東方白,緩步徐行,神色從容的年輕人,心中忍不住地生出一種復雜的感覺。
那是摻雜著艷羨、討好、嫉妒、無力的情緒,這顆崇寧二十三年橫空出世的星星,并沒有如流星般璀璨而短暫,他那耀目的光芒,注定會將一代乃至數代人籠罩。
白衣平叛、連中三元、蘇家佳婿、一日三遷、逆轉天下
這當中,成為雄鎮云夢州的蘇家女婿竟然是他最微不足道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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