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剛進房間坐下,親隨就前來報告了一個讓他很驚訝的消息。 “什么?文律堂兄也在這兒?” 景王又驚又喜,雖然鎮(zhèn)南王如今下了獄,但身為父皇的同胞兄弟,未來一身富貴極有可能還是能保全的,薛文律身為鎮(zhèn)南王世子,比起他這個普通皇子,地位并不差甚至猶有過之。 而且兩人對文墨之事都有些興趣,平日里私交還算過得去,此刻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邊關(guān)遇見,怎能不喜。 景王連忙起身,興沖沖地帶著隨從朝外沖去,沖半道上才反應(yīng)過來,扭頭瞪了隨從一眼,“帶路啊!” 很快,在鎮(zhèn)南王的別院中,他見到了薛文律。 “文律堂兄,你的神色為何竟如此頹喪呢?” 景王看著薛文律和他身后眾人,一臉的震驚。 在他心目中,薛文律那可是比他們許多的皇子還要貴氣和從容的人物,北梁四駿之一的風(fēng)采可不是吹的。 當初也是帶著滿腔熱血和希望前往南朝的,怎么回來這樣子,像是被人閹了一樣啊? 薛文律等人自是冷暖自知,雖然回到了大梁境內(nèi),但接二連三,三番五次的煎熬下來,這心氣兒哪兒是那么容易重新回來的。 更何況那夏景昀和白云邊就如不肯放過他們的惡鬼索命一般,居然又跟來了。 雖然他們不一定還能再見,但是,萬一呢? 萬一陛下說,誒,就你們幾個熟悉對方,再跟著使團一起去吧。 一想到那些個萬一,故鄉(xiāng)的飯也不香了,睡得都不安穩(wěn)了。 薛文律聞言嘆了口氣,“景王來此是作何啊?” “以你之智還想不明白這事兒嗎?我跑這兒來,當然就是因為烈陽關(guān)的事情啊!” 薛文律和耶律文德幾人面色微變,薛文律咽了口口水,“莫非你就是朝廷派去烈陽關(guān)商議和談諸事的人?” 景王笑了笑,“怎么,覺得我勝任不了啊?” 薛文律微微琢磨了一下,“你是皇子,此番來做了先遣,想來今后使團的副使之位當有你一個。” 景王嗯了一聲,“這是自然。” 薛文律神色凝重,“別的事情,我等不知道陛下和朝廷的心意,不好多說。但是,你千萬要記得,小心夏景昀和白云邊兩個人。” 景王也不禁收起輕佻,“我知道這兩人很厲害,但瞧你的神色,似還有獨特之處?” 薛文律擺了擺手,“反正你就千萬記得我的話。夏景昀還好,只要你不主動去惹他,那就沒事。” 景王有些不服輸般地反問道:“那要是他主動惹了我呢?” 薛文律沉默片刻,“就算他主動惹了你,你也最好不要還手,老實受著就行。” 景王嘴角抽了抽,“你們這” 薛文律沒有搭理他的嘟囔,繼續(xù)道:“至于那個白云邊” 他的臉上忍不住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你知道那種熬得極濃的牛皮糖漿嗎?哦不,說那個都是抬舉他,就是哮喘病重之人吐的一口濃痰,一不小心粘在靴底,蹭不掉,擦不盡,就算洗了都覺得惡心,唯一的選擇就是只能不要那靴子。” 景王上下打量了一下薛文律,正當想一眼他身后的耶律文德跟元文景,問問這位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啥毛病,卻發(fā)現(xiàn)這兩人都是一臉認同。 ??? 薛文律還鄭重地道:“總之就一句話,那兩人你都別招惹,老老實實跟著辦差就好了。” 看著這位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卻像是被貶斥為奴之后的草原權(quán)貴那般,再不見昔日榮光的堂兄,景王登時意興闌珊起來。 “好,我記得了,多謝堂兄,多謝諸位,你們一路辛苦,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看著景王離開的背影,薛文律三人都知道對方不僅對他們的話不以為然,同時還對他們心生鄙夷了,就如入關(guān)之后就單獨離開的裴炳昌一樣。 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嘆了口氣。 耶律文德輕聲道:“若是他們真的吃了癟,想必也能讓朝廷明白些我們的苦楚了。” 元文景長嘆一聲,“我等何時已經(jīng)變得如此不堪了啊!” 薛文律苦笑一聲,“別想那么多了,喝酒吧,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回到刺史府,景王還在想著方才的事情,這薛文律等人所言也太匪夷所思了,怎么能懦弱成那樣! 那夏景昀的確寫得一手好詩文,白云邊也堪稱青年才俊,但畢竟是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罷了,何至于此啊! 看來多半是因為前線大敗和鎮(zhèn)南王叔的事情,嚇破了心神了。 還想著這位鎮(zhèn)南王世子回京之后,能讓鎮(zhèn)南王府有所轉(zhuǎn)機,眼下看來,鎮(zhèn)南王府怕是就此退出朝堂之爭咯! 他搖頭嗤笑一聲,將那些荒謬的言語拋到了腦后。 與此同時,大夏淮安侯、御史中丞,白云邊白大人,帶著隨從護衛(wèi),抵達了他并不忠誠的烈陽關(guān)。 而在距離烈陽關(guān)二十余里的西面,一支騎兵隊伍沖破風(fēng)雪,歸途即將到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