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開始她只當是青州的風水養人,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人都會長大的。 直到此刻,少年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她。 并沒有過多的言語,那雙幽深的眼睛就那么沉默的看著她,悚然中令她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凄厲的寒雨夜。 時光飛逝,低矮的小男孩長成了修長的少年,稚嫩的臉龐蛻變為英俊的五官,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眼睛。 赫連玉驚恐的發現,他從來沒有變過。 他只是掩飾的太好。 量變引發質變,而沈又安就是令他改變的那個人。 原來他的心思藏得那么早、那么深。 這個發現令赫連玉差點站立不穩。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塊烏云,遮住了太陽,整個天地仿佛頃刻間暗了下來。 寒風從遠方吹來,少年身后的花房卻是生機盎然,翠綠花紅,與之截然相反的,是那張蒼白的毫無生氣的陰郁面容。 這種詭異的反差令赫連玉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捏緊了手掌。 “讓我想想,母親眼高于頂,能令您矚意的貴女,應該是虞家的那位孫小姐吧。” 少年的聲音異常的溫柔,卻不知為何,驀然令赫連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怎么知道?” 少年勾了勾唇,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流轉著金色的光澤,為他整個人鍍上一層貴氣,鏡片反射著寒光,那雙幽深的眼睛時隱時現,更顯詭異莫測。 自己這個兒子,此時此刻,竟是無比的陌生。 這個發現更令她腳底一股寒氣往上躥。 “父親清廉正直,自有天道,您這樣汲汲營營、與虎謀皮,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 被親生兒子毫不留情的指責諷刺,赫連玉只覺得一股氣血直往腦門涌去,眼前陣陣發黑。 還嫌諷刺的不夠深,少年繼續無情的說道:“作為父親的賢內助,您實在是不夠格,眼界手段,流于淺俗,在青州父親還能護著您,可等到了京州,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你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虞家?” 少年勾了勾唇,“爬得越高,摔得越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理昭昭,自在人心。” 一個字一個字,輕飄飄的,卻如千金重錘,砸落在赫連玉心間。 她像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少年,眸光困惑又迷茫。 “母親,您的手伸的太長了,野心也太大了,這可不好。” 他溫柔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 走了兩步,他忽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卻有冷漠的聲音隨風傳來。 “我說到做到,盡可一試。” 少年走遠了,直到清瘦修長的身影再也不見。 赫連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天寒還是心寒,只覺得全身冰涼。 我說到做到,盡可一試。 他指的、是那個人死了,他也絕不獨活嗎? 她這個兒子,以前無論如何逼迫,都始終隱忍沉默。 而今為了一個女人、終于裝不下去了。 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一幕,沈又安就像那條狗。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他沒有保護好那條狗。 現在他長高了,長壯了,心思深沉了。 終于有了反抗了力量。 ~ a班,正是午休時間,沒幾個人睡覺,大家都在抓緊刷題。 為了冬令營拿到好名次,大家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時間。 柳潤熙走進來的時候,全班齊刷刷的抬頭。 少年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吃了頓便飯,剛剛歸來,他唇畔甚至還抿著標志性的溫柔弧度。 卓爾不群、翩然如玉。 想到大禮堂發生的爭端,大家又下意識看向角落里的沈又安。 卻見沈又安在埋頭睡大覺。 大家又酸了,大家累死累活的刷題,憑什么她能睡覺啊。 睡覺不說,還次次拿第一。 老天真是不公平。 不過她得罪了柳夫人,恐怕未來沒幾天好日子過,想到這里,大家對她又生出幾分微妙的同情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