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輸液里含有鎮(zhèn)靜成分,少年陷入沉睡。 即使在睡夢中,他的眉頭也從未松開過。 病房里很安靜,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寒夜,無星無月,天幕陰沉沉的,似在醞釀下一場暴風雪。 輸液袋已經(jīng)見底。 沈又安拉了拉床頭的鈴。 附身給少年掖好被角,起身輕腳離開了病房。 長相甜美的護士端著醫(yī)用托盤迎面走來,錯身而過的瞬間,護士忍不住盯著少女的臉看,好半天回不過神。 「沈小姐?!固K秘書彎腰,「先生要見您,請跟我來?!? 蘇秘書推開隔壁病房門,待沈又安走進去后,小心翼翼的關好門。 落地窗前站著一道高挺的背影,褪去強勢,燈光下,顯出幾分落寞與疲憊。 男人轉(zhuǎn)身,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請坐。」 「柳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柳青風凝望著眼前的少女,內(nèi)心深嘆。 「內(nèi)子愚鈍,以致險些釀成大錯,我作為她的丈夫,沒有盡到監(jiān)護之責,亦是我之過。」 沈又安揚眉,唇邊嘲諷毫不掩飾:「監(jiān)護之責?柳先生的意思是,您的夫人是一位失去民事行為能力人的……?!? 沈又安想了一下措辭:「殘廢?精神病人?」 不愧是柳先生啊,這么快就找好了理由。 柳青風知道面前的女孩很聰明,但還是為她的縝密而驚心,幾句言語間便輕松窺得他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 這太可怕。 柳青風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不瞞你說,她在生熙兒的時候,出過一場意外,自此性格大變,那起意外也是因我而起,是以多年來我對她心懷愧疚,能包容便都包容著,只是我忽然發(fā)覺,我的包容是一種縱容,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這個素來處尊居顯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是那么無奈,身上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柔情。 他的眼神很快變的堅毅:「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后,她不會再與你為難,我只希望,不要因她而影響你與熙兒之間的關系,熙兒這孩子自小受了很多苦,能有一個真心相待的朋友不容易,沈同學,我希望,你能再給熙兒一個機會?!? 沈又安斂眸:「我從未怪過他?!? 柳青風松了口氣。 「但是,柳先生,尊夫人的荒唐,我希望是最后一次,否則我將會用自己的手段討回公道。」 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對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說,會用自己的手段討回公道,只會是不自量力。 可這個人是沈又安。 柳青風查到的不比赫連玉手中掌握的少,甚至還要更多些。 她說這樣的話,并不稀奇。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天才,無論學什么都很快,她們輕松就能掌握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真理和武裝,金錢誘惑不了,權勢欺壓在她們面前更是如小兒科,她們這種人的存在,超越了階級,早已成為人類金字塔頂尖般的存在,只要想,她們可以輕松獲取這個世界上任何想要的東西。 真理看見世界,武力刀槍不入。 沈又安就是這樣的人。 赫連玉一而再的挑釁,卻依然安然無恙,不是她心慈,是因為熙兒。 可惜赫連玉一葉障目,根本不明白。 「不會再有下次。」這是一句承諾。 「我相信柳先生的為人。」 沈又安要離開時,柳青風忽然叫住她。 「等等?!? 沈又安挑眉轉(zhuǎn)身。 柳青風目光復雜的看著她,斟酌半晌,緩緩開口:「你和虞家 、有什么關系?」 一個青州的普通人,能和京州的天皇貴胄、有什么關系呢? 真真是一個莫名其妙又荒誕不經(jīng)的問題。 沈又安忽然笑了:「柳先生心中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柳青風瞳孔驟縮,他心中是有疑惑,但沒想到對方那么坦然就承認了。 「你……?!? 「姓虞的一心置我于死地,對她們來說,捏死我大概就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如此境地,你還放心讓你的獨子與我相交嗎?素來擅長明哲保身的柳先生,不會不知這樣放任的后果。」 少女的語氣輕描淡寫:「那就是惹怒虞家,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柳青風搖頭:「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虞家想動我,也要掂量掂量?!? 他目光清正的看向沈又安:「如果有需要我?guī)椭牡胤剑埍M管開口?!? 沈又安瞥了他一眼,緩緩笑開。 「柳先生,游戲開始了?!? ~ 赫連玉怒氣沖沖的回到家,這一路上,兩個保鏢寸步不離。 「好啊,柳青風,你現(xiàn)在都開始派人監(jiān)視我了。」 赫連玉給柳青風打電話,打不通。 她給助理打電話,不在服務區(qū)。 赫連玉氣的把手機砸出去。 「柳青風,你欺人太甚?!? 柳管家彎腰將碎裂的手機撿起來,將一杯安神茶放在茶幾上,平和的開口:「夫人,喝杯茶,早點休息吧?!? 赫連玉豁然扭頭看向他:「連你也向著他是不是?」 她差點忘了,這老頭也姓柳。 感情這家就她一個外姓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