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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的意思呢，就是說善的積累會使功得以成，而惡的積累會使禍達(dá)到極點(diǎn)，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因果，需知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

    祖母長的不是很美，但在幼小的她眼中卻是最美的女子。

    那日的陽光落進(jìn)祖母的眼睛里，有一種破碎的憂傷緩緩漾開。

    她抱著自己，喃喃道：“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

    祖母纏綿病榻，形容枯槁之時(shí)，依舊不忘對她的教導(dǎo)。

    但是祖奶奶對祖母的不喜達(dá)到了極點(diǎn)，勒令她再也不能去看祖母。

    她沒有見到祖母最后一面。

    跪在靈堂里，她望著祖母的牌位，腦海里一直回蕩著祖母的那句話。

    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

    不是不報(bào)、時(shí)候未到。

    祖母是一個(gè)好人，甚至可以說善良到有些圣母，可是這樣的好人，卻沒有落得好下場，早早的香消玉殞。

    而祖奶奶呢，并不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甚至她的上位史充滿了卑劣與骯臟，可是她卻兒孫滿堂，富貴長壽。

    可憐祖母尸骨未寒，祖奶奶便張羅著為祖父續(xù)娶，被祖父拒絕，祖奶奶指著祖父的鼻子罵他與那個(gè)賤婦一條心，就算死了也要攪得家宅不寧，若祖父不允，她便找道士做法，讓祖母的靈魂生生世世不能去投胎，永遠(yuǎn)是個(gè)孤魂野鬼。

    靈堂上，她回想著祖奶奶罵她口中對她孝順至極的祖母為賤婦時(shí)的猙獰模樣，驚出了一身冷汗。

    究竟什么是善、什么是惡。

    她望著祖母的牌位，第一次產(chǎn)生了困惑。

    她只知道，想要在這座大宅院里生活下去，她就必須聽祖奶奶的話。

    沒有善與惡的界限，從此她徹底忘記了祖母的教導(dǎo)。

    于是七歲的她偷偷溜進(jìn)靜園，見到了那對讓祖母和祖奶奶爭吵的老夫妻，她表現(xiàn)的越討厭他們，祖奶奶就越高興，祖奶奶一高興，就會在父親面前替她說好話。

    于是她弄了一條蛇，故意放進(jìn)房間里嚇唬他們。

    這對老夫妻比她表現(xiàn)的要淡定，那位老婆婆甚至笑瞇瞇的朝她伸出手，溫柔慈愛的模樣讓她想起了祖母。

    她惱羞成怒，罵道：“原來就是你們一直惹得祖奶奶不開心啊，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討厭你們。”

    老人并未表現(xiàn)出惱怒，愣了一下之后說道：“原來你是芷嵐的孫女啊。”

    姜芷嵐，是她祖母的名字。

    “你怎么配叫我祖母的名字？老妖婆。”

    “你祖母……她還好吧？”

    “我祖母已經(jīng)過世了，都怪你們。”

    那人呆了一下，苦澀一笑：“去世了……。”

    那個(gè)一直沉默的老頭嘆了口氣：“芷嵐命太苦了。”

    “都怪你們，祖母是因?yàn)槟銈儾潘赖模液弈銈儭！?

    祖母就是要救她們，才惹惱了祖奶奶，在虞家的日子不好過，郁郁而終。

    這對老夫妻就是罪魁禍?zhǔn)住?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孩子不哭，你祖母生前一定很疼你，若是知道你哭的這么傷心，在天之靈也不會安心的。”

    “你懂什么。”她狠狠摸了把眼淚。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從記憶中抽離，十年的時(shí)光好像改變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改變。

    虞若歡望著眼前蒼老枯癟的老太婆，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睛失去光彩，猶如枯涸的干井。

    那頭秀發(fā)失去了光澤，青絲換白發(fā)。

    然而她依然那樣靜靜坐著，不疾不徐，永遠(yuǎn)溫柔從容，時(shí)光會讓她的皮囊枯萎，然而靈魂卻永遠(yuǎn)純潔。

    憑什么呢？

    憑什么你身處泥沼卻一塵不染。

    憑什么我汲汲營營卻終成泡影。

    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她忽然勾唇，邪惡一笑。

    “沈秋濃，你還記得你們當(dāng)年與古家定下的婚約嗎？”

    沈秋濃呼吸猛然急促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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