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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孀見著，只皺著眉頭看她，憋了一肚子的氣，喚著人拉她出去。

    哪曉得這會子粉黛死皮賴臉的，只盤腿坐在地上，任憑著幾個(gè)丫頭怎的去拽，也無動于衷的。

    水炘瞧在眼里，眸中帶著無奈，對著眾人，啟唇輕嘆：“你們幾個(gè)先下去罷。”

    粉黛聞言，眼睫輕顫，擺的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推搡開身旁的幾人兒，只輕輕抿了發(fā)鬢，狠狠的啐了幾人一口。

    一眾的丫頭也是拿她沒辦法的，一齊不約而同的去看上頭的沈水炘，不好叫她為難了，只輕輕福身兒，挑簾出去了。

    “該是好了沒幾日的，這會子又怎么了？也是一屋的主子都在的，這般不識體面了。”水炘瞧著眾丫頭出去，便是打著橫眼兒去悄悄看粉黛，沉著聲兒。

    粉黛撇了撇嘴兒，不情不愿的伏身跪下，只扭捏著不答她。

    “在屋里做事兒，卻不帶著眼力見兒的，有什么委屈，只管得了閑私下與我說，非鬧的一屋不堪，倒是心中舒坦了。”沈水炘忍下心中的不滿，柔聲細(xì)語的說著，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這話兒一出，馮綰娘自是挨著粉黛最近的，她默聲聽著，心中稀奇，想著這丫頭倒是不一般的，便是揚(yáng)了揚(yáng)眉，抵著手中的帕子上下去看她。

    只見著她還是癟著嘴兒，什么都不說的，只偏頭去看身側(cè)站著的冬孀。

    冬孀是個(gè)沒好氣兒的，微微將手疊在小腹上，輕剜了粉黛一眼兒，壓步上去朝眾姑娘行禮：“眾姑娘且評評理兒的，自她來了，便是鬧的一屋的雞犬不寧，滿嘴兒的勞什子，樹著滿屋的敵，哪是來伺候姑娘的，分明就是來與姑娘平添煩惱的，惹的姑娘半夜哭得好幾回的。”

    沈水炘眸色沉沉，聽了這話兒，便是擠著眉眼兒，拿話兒去堵冬孀：“住口！大娘子的好意，豈是你能編排的?”

    正叫著丫頭住嘴，便又是陪著一臉的笑，朝著其余姑娘柔聲道：“且不要聽個(gè)丫頭胡說的，她知道什么?只不過平日惹的不爽快了，只嘴上沒把門兒了，在這里怨了幾句的，還望著大伙兒別笑話了去的。”

    冬孀怔怔，嘟囔著嘴兒，這便聽的炕上傳來一陣兒淺笑：“噯呦，我當(dāng)著甚事兒的，原是被個(gè)丫頭欺的，也是頭一回了，早前兒便是有所耳聞的，今兒見了，倒也覺得稀奇，四妹妹也是天生受氣的命了。”

    只見得沈水煣捂嘴笑著，吐著一嘴兒不咸不淡的陰陽話兒。

    水煙仍是捧著茶盞，這會子也無話，眸色淡淡，只覺著她二姐姐說得一嘴兒的風(fēng)涼話，倒不嫌塞牙的。

    “二姑娘曉得的，我家姑娘從來是個(gè)脾氣順從的，從小便是得了老太太的庇護(hù)，沒甚糟心的事兒，哪里是會教訓(xùn)丫頭的。”冬孀眼中水光浮動，語氣逐漸低沉下來。

    “只前幾日的，姑娘心情好，賞了些吃食下來，各丫頭自是有的，哪曉得粉黛這丫頭心氣兒高的很，眼睛長在了頭頂上，愣是沒看上的，只說著寒酸，平白糟蹋了一碟子好果子，拿去偏門喂了狗。”冬孀眼波流轉(zhuǎn)，卷著衣袖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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