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文家二郎君(一)-《清歡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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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入夏,各院兒卸了厚重的簾櫳,翻了新樣兒。
暮春四月,殿試如期。文家二郎自入春闈,中貢士,殿試便也如囊中取物,且不在話下。
如今滿城皆知,文家二郎人中龍鳳,少年有為,惹了不少人家的青眼兒,文家門楣添光,自此受拜帖無數,自是遭世家踏破了門檻兒的,此次設宴,便也是白大娘子的主張,也無非是打著謝師會友的明面兒幌子,請得些送拜帖的世家名門的女眷一聚,好與他家相看罷。
京城貴族縱橫,雖是高墻林立,宅門緊閉的,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誰人不曉得白大娘子是個牽線搭橋的主兒,文家世代清流,文家郎君又后生可畏,該是會給幾分面子,誰見了都該夸上幾句,喊上自家小娘子貼上臉子與他家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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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這些子天兒便也是得了岐榕巷文家送來的帖,也該是受邀去道賀的。
這事兒過了好幾張的嘴兒,沈家幾個姑娘也都是過了耳朵,多少知道些的。
姑娘家的心思靈巧,半羞半喜。如今幾個院兒的也是熱鬧,備著赴宴相看的事兒。
眼下大娘子恢復管家權,府上新進了些料子,便是央著姑娘們挑些樣式,做幾件兒衣裳的,只與各屋送去。
沈水煙自是不在意這些子事兒的,待著料子由著丫頭遞送到她眼兒前時,已然是旁的姑娘挑挑揀揀剩下的。
如今布已成衣,赴宴在即的,縱使再不合意的,也該是欣然收下了。
水煙這頭的西院兒不比旁院兒的熱鬧,好似個沒事兒的,置身事外的人兒,一院兒倒是再平靜不過的過活。
今個兒一早在抿發的時候,水煙自是少不了聽了滿耳朵玉簪的抱怨的。
“前陣兒二姑娘因著衣裳不合意的,去大娘子那兒鬧了幾回,也是叫局子改了幾番的,如今得了新樣兒,滿心的歡喜呢,就差渾身長滿了嘴兒,向旁人得瑟。”
玉簪捻著篦子,滿心的怨氣,嘟囔著嘴兒:“也就屬姑娘耐得住,旁院兒炸了鍋,也燒不到咱們院兒來,旁院兒不挑剩的,也不與咱院兒送的,您倒也看不出是喜是怒的。”
她最后幾句是憋在嘴兒里極小聲說的,沒甚底氣兒,可縱使再蚊蟲不過的聲音,水煙也是聽了一耳朵。
她眉頭不禁挑了挑,透過銅鏡乜著眼兒去看玉簪,噗嗤的笑了,眸色如一池碧水,微風拂過,閃著稀碎的光:“二姐姐只管做她的,你倒是個和尚訓道士的,管的忒寬。”
玉簪怔怔,才曉得自個兒言語有失偏頗了,這才訕訕的歇了嘴兒,卻仍有些怒其不爭的,悻悻然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了。
水煙眼中略含著笑,蔥指滑過妝奩前的一排簪子,順帶挑出個碧玉素雅的玲瓏盤絲點翠簪,輕遞與玉簪替著扁上。
玉簪眸上閃著光,眼神兒朝著妝奩上頭一溜而過,翻找了一番,終是粘在了一只翠綠欲滴的玉鐲上,只仔細拾起,朝著水煙珠輝玉麗的皓腕上比了比。
咧嘴兒露出稚嫩的笑:“記得是上回在舅家白大娘子送的呢,姑娘始終收著,倒是寶貝,不如借著赴宴的景兒戴著,也好討得白大娘子歡喜不是?”
說巧也巧,話音剛落,不知得了哪兒的邪風,輕透過窗欞,頑劣的撩起炕邊的幔子,亦撩撥開水煙心上的水波。
心頭泛著漣漪,面上自是不由的一愣。
似是升起了昔時少女的心思,水煙眼睫微顫,緩過神兒來。
她不著痕跡的掩下心中事兒,且是自有盤算的,只蒼白的笑了笑,假作癡傻:“此去乃是跟著阿姬道賀的,可不是借著旁人的好,故去與人家套近乎的,可別甜頭未嘗,惹的一身兒的不爽快,你也是曉得,我那幾個姊妹可不是甚好相與的,要叫二姐姐曉得,非扒過層皮去,問到底兒的。”
玉簪可不會思忖這許多的,只瞧著一旁的玉簟悄捂著嘴兒發笑,這便是意識到了什么的,只覺著耳根子發燙,紅了臉去嗔她。
水煙靜瞧著幾個丫頭的玩笑,便是霎眼打著鏡子去看平躺在幾子上的新衣,含笑的眸色漸漸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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