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呂坤雖然年輕,卻隱隱已經有大家風范,平靜道:“朱公子,郡王當時說,大同乃是邊郡,理學不興,義勇不知詩書為何物?所以就讓我做了義勇的教習,每個月六天到營中講《朱子家訓》和《傳習錄》。” 講朱子家訓和傳習錄? 呵呵, 朱墨不禁想笑:饒陽王為了義勇,可是真耗費了不少心血。但那些流民罪囚,又怎么可能讀這個東西?無非就是另起爐灶洗腦,讓義勇變成私兵而已。 他一向不喜歡宋明之學,無論朱熹也好、王陽明也罷,都特別缺乏科學精神,又沒有佛道這樣的境界,可謂是毫無用處。不僅如此,大明的理學心學,還成了朋黨的工具,把天下的是非黑白都搞得是面目全非了。 想到這里, 他不禁對呂坤也失去了好感,道:“原來你也治的是儒學?” 不料, 呂坤卻答道:“朱公子,我素來不喜理學心學,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才不得已講的……呃,不瞞朱公子,我服膺的乃是橫渠一脈,平日則頗讀佛經、醫術。” 哦, 朱墨這時想起來了一些:橫渠,應該就是北宋的張載,是唯物主義的哲學家,一直跟程朱理學不對路。 這么說, 這個人跟他們還是不同。他看佛經,應該崇尚眾生平等、因果報應,學醫,那就是很注重實用和技術……那就不錯了,不是那種腦子很軸的儒生。 此時此刻, 他忽然想起了申時行,當時說要請自己寫一本著作,說清楚變法的要義。如今看來,自己被縉紳攻訐,一個很重要原因,還是沒有發聲說話,也沒有去好好整治那些專門給嚴家造輿論的書院,這才越來越被動的…… 呂坤既然是唯物主義哲學家,那以后應該可以幫我一把。 他想到張居正也能那么快就找到許多人才,當即站起來,對著呂坤深深一拜,正色道:“呂先生,我想聘你為我的私人幕府,不知可否遷就?” 呂坤對朱墨變法早已向往,不料今日偶遇,還得他誠摯禮聘,不禁大喜過望,當即還了一拜,道:“求之不得。”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