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時之間,眾人生出悲壯之心。 裕王心意已決,當(dāng)場寫下了令旨: “監(jiān)國制曰: 高皇以布衣取天下,湯武革命之道也,上順乎天、下應(yīng)乎人,故諸般政教,審時度勢,行法世重世輕,與時而俱進也。今江南變法已數(shù)載,國庫充盈、四民豐富,但凡奴婢部曲、投獻、貪瀆,百弊消而百利興。新法所行,諸邦亦受其益,藩屬樂見、外洋騖趨,非大興之象而何也? 故太子秉高皇成祖之德,必使變法之益均布天下,著樞密大臣徐階總領(lǐng)其事,兵部尚書張居正為樞密內(nèi)丞,推江南新法于南北十三省,斟酌損益,有以為之也。又,江南變法得行,首在抗倭,因念朱紈、王忬死得其所,胡宗憲、俞大猷等勞苦功高,著朱紈、王忬賜太子少保,胡宗憲加太子太保,俞大猷擢操江總督、南京兵部尚書,總領(lǐng)海防。又,天下四民與朝廷共度時艱,賜一條鞭稅賦減半,其余抗倭、九邊功臣將士賞賜各有差。” 幾人看了,深感這道令旨實在是大有恩惠,不說別的,單單減半稅賦,就足以讓天下四民歡宴數(shù)日了。加之,令旨明確說減半是按照一條鞭來算,那就直接少交一半的銀錢,天下人豈能不樂? 次日一大早, 本書~.首發(fā):塔讀*小@說-APP&——免 裕王親自來到建極殿,徐階、張居正趕緊出迎,幾個舍人也恭敬羅列。 算起來,裕王已經(jīng)好多天沒來建極殿了,想到陳以勤在的時候,還能推行一點政令,等嚴家開始鬧起來,朝政就完全停了。如今徐階、張居正總領(lǐng)樞密臺,兩人都深得清流人心,嚴家又已經(jīng)名聲銷毀,政令應(yīng)該還是能行得通的 他昨夜就已經(jīng)將令旨交給徐階,這時便問: “徐閣老、張大人,本王的令旨是否妥當(dāng)?” 呃…… 徐階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憑他的經(jīng)驗,自然猜得到,這是裕王維護自己地位的權(quán)宜之計。不過,平心而論,這些政令都十分高明,一下子就把變法數(shù)年之功攬為己有。若在之前,效果還不會那么好,可如今嚴家逼宮,又發(fā)生了火并,此等消息連夜奔走,早已傳遍數(shù)省了。天下人王子揣度之際,裕王這道令旨頒下,效果就會增添十倍。從此以后,天下人就會認為嚴家是因為反對變法而逼宮裕王的…… 他本不想執(zhí)行,可關(guān)鍵是皇上那邊的態(tài)度不明朗。到底廢不廢除裕王這個監(jiān)國太子,連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甚至,追不追查裕王無端抓捕二三百官員,又帶兵進宮的事,也一點沒數(shù)…… 在此微妙之際,裕王仍是合法的監(jiān)國太子,總領(lǐng)天下軍民庶政,不聽他的,豈不是抗旨?而如果一點不修改,直接照實頒布,天下嚴黨縉紳勢必就會銜恨,認為他徐階趁火打劫、坐收漁利,踩著嚴家的肩膀往上爬。 沉吟一會兒,他又看看張居正,暗示他可以修改一下。 張居正跟他搭伙十多年,一看眼色就猜到了,但他與徐階、嚴嵩都不同,先不說他早就想將新法推布于全國,就說如今的形勢,乃是徹底打垮嚴黨的最佳時機,又豈能放過?裕王這道令旨一旦頒發(fā),天下人心所向,就會歸于裕王,至少相當(dāng)程度上會同情,到時候嚴家再逼迫,勢必大失人心…… 這一點,不要說一般臣子洞若觀火,皇上如此厲害,豈能不知?說不定,這正是皇上期待地呢?到時候,說不定皇上就有什么厲害招數(shù)來治嚴黨,自己這時候摻和進去,實在是極其不智。 一念至此,他微笑道: “徐閣老,居正以為,令旨十分通曉明白,如今變法大業(yè)頗多非議,人心惶惑,此令旨一頒,則人心大定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