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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自己與紀綱總歸是兩個世界的人,紀綱的命,大明所有人的命,都將成為史書上記載的寥寥數語,蒼白幾字。
對林鱗游而言,親耳聽到紀綱被處決,跟在歷史書上讀到并沒有什么區別。
塵歸塵,土歸土,誰也逃不過這時間的宿命。
長生,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幻想而已。但對于窮苦人家,這個幻想并不美好,他們甚至不存在這樣的幻想,只想著了此殘生,早得解脫,又怎么會想長生呢?
但歷史,總歸是作了一點小小的改變,紀綱提前了一年被處決。
這么說來,歷史,是可以改變的?
可引起這次改變的人是誰呢?似乎并不是他林鱗游。或許其中有他的一丟丟因素在里面,恰如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
林鱗游回到了小院,打算請教一下張賁,看看他對這次改變有什么看法。
“你把道姑給睡了?”張賁開口第一句話卻把林鱗游給驚到了。
“你小點聲!”林鱗游一把捂住張賁的嘴,小心翼翼地踅到門口,探頭看了看,將廳房的門給關上了,“人家已經還俗了……不對,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蹤我!”
“你失蹤了,我不得找你?!”張賁道,“世上還有誰比我更關心你啊?”
“可是,救我的,是陳宛然。”
“所以,你就以身相許,把人家給睡了?”
“確切地說,好像,是她睡的我……”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誰都能睡,偏不肯,睡容兒?”
“哎,這種事,其實挺沒意思的……”林鱗游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沒意思你還老往教坊司跑?”
“我已經很久沒跑了。”林鱗游道,“我總有火需要泄嘛……不摻感情,還有點意思,摻了感情,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我怎么感覺你說反了?”
“不摻感情,就是單純的一場戰斗!”
“摻了感情呢?”
“就神圣了,就不純粹了。”
“胡吊扯!”跟在紀綱手下混,張賁多少也學了一點紀綱的家鄉話。
林鱗游一本正經:“那只是肉體上的歡愉,是野蠻的原始沖動,真愛是圣潔的,最好保持一層神秘感,睡了,就玷污了。這也就是為什么,很多男女之間原本那么相愛,睡了之后,感情就淡了的原因,不是因為得手了,而是因為,有了污染。”
“怎么就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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