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七捂著肚子坐了起來,吹滅了帳篷里的燈,悄悄拉開一角向外看去。 周圍的帳子也滅了燈,安安靜靜的,外面留下兩個值夜的人,靠在一起打盹兒。 探出頭向外望了望,東面隱約有一片竹林,在風的吹拂下輕輕晃動。 來不及等了,再耽擱下去,恐怕衣衫都要污了。 想到這里,顧七轉身走向帳子的一角,從包袱中抽出一些草紙,又摸黑往竹林跑去。 回來之時有些慌亂,不小心踏入了才剛熄滅的火堆,樹枝斷裂的聲音驚醒了旁邊值夜的小廝。 “誰在那?”一個小廝揉了揉眼,指著顧七的方向喊了一句。 恐驚擾旁人,顧七忙跑了兩步道:“小點聲!是我。” 另一個小廝起身,看清來人后,笑道:“原來是裴大人,您不是入帳休息么?怎么又從那里過來?” 顧七拽了拽褲子:“剛剛內急,許是吃壞了肚子。” “原來如此,那裴大人早點休息吧。” “辛苦你們了。”顧七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身子向后一縮,笑道:“裴大人,您沒洗手。” “呃呵呵呵,對哦。”顧七尷尬地笑了笑,將手收了回去:“那什么,我先去休息了。” 身體上的不適讓顧七睡不踏實,不知躺了多久,帳子周圍的黑逐漸褪去,顧七起身向外一看,天已經亮了。 火堆已經熄滅,冒出縷縷白煙。 顧七又掏出一些草紙,往竹林跑去。 從草叢中出來,正準備往回走,身后傳來聲音:“裴大人也來小解?” 回身一看,原來是昨天聊天說話的小廝。 “是啊,你這是一夜沒睡?” 小廝用衣服擦了擦手,笑道:“沒有,我們幾個輪流值夜,約莫子時的時候,我就去睡了。” “哦,”顧七面色復雜地看著他擦完了手,與他并排行走之時,刻意保持了距離。 回到帳中,取出水囊里的水,倒在手上洗了洗。 過了一會,周圍的人悉數醒來,出去方便。 火堆重新燃起,燒了點熱水,就著干糧簡單吃了兩口。 “薛大人,昨日我又細細想了想,若郢江水入了那湖中,便不再有水向下走,為何不將西北處最后兩個郡,向東南處遷一遷?從您昨日畫的圖來看,這六個郡比較分散,地方應該是富余的才對。” 薛沛林喝了口熱水,笑著搖了搖頭,將口中食物悉數咽下后緩緩開口:“這一個郡里,便有八個縣,每個縣又有十個村,每個村的村民有多少,老夫目前不知道。但這種規模,要做遷徙談何容易!” “確實有些困難,”顧七將手爐貼近肚子,方緩了緩疼痛。繼續說道:“但若貿然開湖,將湖水向下引,山體是必經之路,鑿山修渠,并不比外遷容易。” 薛沛林點頭道:“裴大人所言甚是,老夫也曾想過將湖水下引,但那湖是天然的儲水庫,一旦沒有了這儲水庫,只怕會引起更大的水患。外遷也有一定的困難,且不說如此大規模的外遷,需要很長時間,外遷后耕地的分配,也會成為一個大問題。二者相比,前者只需要開鑿引水,而后者需要劃分土地、人口重新登記造冊,還有后續的許多麻煩。” “嗯,還是薛大人思慮周全。” 顧七陷入了沉思。 既能解決水患問題,又能避免身份暴露的最好辦法,便是讓兩個郡外遷。 但這一想法才剛提出來,就被薛沛林否決了。 他說的不無道理,若外遷,土地需要重新劃分,這些土地都在有權有勢的世家貴族手中,要想分割談何容易? 顧七開始神傷:元承熙真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