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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不過提了一句，她便這般激動，若將來……

    “你心腸太軟，如何成大事？”他皺著眉，執(zhí)意想讓顧七接受自己的主意，“若想除掉敵人，便要不擇手段，力求快、穩(wěn)、狠，才能一擊即中?！?

    顧七亦蹙起眉頭，連連擺手：“不需要犧牲百姓，唐鶴這人乖張暴戾，定會有把柄，只要探查得仔細(xì)些……”

    “若是將來，”韓子征身子微弓，緊盯著對面的人，“我要?dú)⑦@荼州百姓呢？”

    剩下的半句話，還沒來得及涌出喉頭，便被他唬住。

    顧七“騰”地起身，雙手撐在桌上，俯身直視著韓子征的審視目光：“我什么都能依你，但這荼州百姓，不能動。”

    這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隱隱肅殺氣。仿佛只要說“不”，她便會當(dāng)場翻臉，和自己拼命。

    擔(dān)心的一幕，果然發(fā)生了。好在先前派她來，并沒有將一切說清楚，只讓她頂著裴啟桓的名頭，做些收攬民心之事。

    韓子征斂著眉目，沉思片刻后微微展顏：“不過同你開個玩笑，我來了荼州，可做傷害百姓的事兒了？”

    言談中透著狠絕認(rèn)真，哪里像是玩笑？

    可他來荼州，的確沒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一門心思放在了治水上。想來，他對這百姓，是心存仁愛的。

    顧七半信半疑，擰著眉端詳他大半晌，才稍稍放心。

    “時(shí)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弊叩介T前，心中依舊打鼓，不由得駐足回眸，“朝堂權(quán)謀，不必牽扯無辜百姓。待荼州治水結(jié)束，我便能扎根朝堂，定讓你得償所愿?！?

    “嗯?！表n子征扯出一抹偽笑，叮囑道，“裴啟桓生來體虛，可不似你這般中氣十足。巫卓給的藥，記得吃。”

    見她越走越遠(yuǎn)，他僵住的笑意慢慢消失，轉(zhuǎn)接沉下臉來。

    出來時(shí)，日頭已經(jīng)偏西，搖搖墜落時(shí)打碎柔光，給那白云添上一抹紅霞。

    掀簾一望，安靜的藥堂里，沒了藥童的影子。

    “回來了?！?

    沉沉一聲，激得人心頭微顫。

    她眨眨眼，于昏暗中看到一個高大身影。

    “殿下?！彼蛑?，快步走到跟前，淺行一禮，“殿下久等了，咱們回去吧?！?

    “嗯?！痹茌p應(yīng)一聲，展開胳膊上搭著的絨黑披風(fēng)，小心披在她肩膀上，“走吧。”

    車輪碾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顧七坐在車中，掀起簾子一角，朝外看了看。

    “這天黑得真快。”她喃了一聲。

    鏡湖郡的人，大部分都搬了出去，街邊鋪?zhàn)颖揪屠淝?，到了酉時(shí)，便開始陸續(xù)關(guān)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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