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散朝后,顧七跟著衛禮,徑直去了御書房。 才進屋,便聽到元承熙吩咐衛禮:“通知內務府,再趕制一批常服來?!? 待衛禮聽令走出御書房,顧七大著膽子快速掃了一眼,見他臉頰凹陷,雙眼凸出,明黃的常服穿在身上,顯得松松垮垮。 這也太瘦了…… 攢眉沉思之際,聽到元承熙的聲音:“裴卿,收到你的信,朕便立即召你回都。怎料皇叔如此著急,快馬加鞭,不過三日便將尸體送了過來。” 信上已將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何必再多言? 倒不如直接進入正題。 顧七垂著頭,捂著肩頭咳了兩聲。 元承熙眉頭舒展,露出幾分關切笑容:“朕竟忘了,裴卿身上還有傷?!? “小傷無礙,”她嘴上這般應著,手卻始終捂著傷處,“恕臣愚鈍,不知陛下召臣回來,所為何事呢?” “在朕面前,裴卿便不要謙虛了,”元承熙瞇著眸,暗暗打量著她的反應,“這朝堂局勢,裴卿想來已摸得一清二楚。臣子心思多變,朕近來頗為費神。” 哪怕這朝堂上,半數站了元哲,只要他不反,也是能保瀾國無虞的。二人若能冰釋前嫌,一致對外,云國又哪里是對手? 顧七不置可否,卻忍不住點了一句:“都是陛下的臣,自是盡忠的?!? “國之重臣,忠的是君,卻未必是朕。”元承熙暗暗咬牙,強行咽下不甘,眉眼卻難掩慍怒。 如今的裴啟桓,態度越發模糊。 再沒了先前那股子機靈勁兒,亦不再說那些信誓旦旦的忠君之言。 莫不是同皇叔走得太近,生了轉投的心思…… 可他分明在為自己出謀劃策,也是自己派他去接近皇叔。如今朝堂上,趙煜的人對他百般維護,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思慮再三,終是隱隱不安。 元承熙放下手中朱砂筆,輕嘆口氣:“不瞞裴卿,朕始終遵循先皇之意,從寒門士子中選拔人才,為的就是給你這等心懷抱負的人,一個報效家國機會。” 這小皇帝,對自己還是放心不下。 叔侄倆,但凡有一個不這么多疑,相處起來也會簡單許多。 顧七無奈地皺了皺眉,扶著肩膀跪了下來。 “為人臣子者,”未等她開口,元承熙便挺直脊背,沉聲提醒道,“夫事其君者,不擇事而安之,忠之盛也。” 好一個不擇事而安之…… 她以頭觸地,聲嗓洪亮:“臣定不負陛下所望!” 靜了半晌,終聽到一聲:“裴卿身上有傷,莫要行大禮了。” 一只干瘦的手遞了過來,她順勢起身,見元承熙審視余光未散,嘴角卻早就掛起偽笑,勾得那一撇黑胡子微微翹起。 “不瞞裴卿,先皇為助朕登基,曾重點提拔過四人。薛沛林和柳紀綱,就是那個時候提拔上來的。只可惜,柳紀綱同皇叔越走越近。朕為了攏住薛沛林,封了趙良人?!? 想來,柳紀綱是發現這小皇帝才能不足,轉投了元哲,更做著乘龍快婿的美夢,才在元哲每每回都時,讓柳湘凝在跟前露臉。 這種事,洐州州牧謝淮也做過,只可惜,那謝若泠志不在此,被元哲順水推舟,送去了青州軍營。 顧七垂頭淺笑,不自覺想起元哲那日剖心申白來,竟有些暗暗得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