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麥迪遜!麥迪遜!麥迪遜!” “我們愛你,麥迪遜!” “madi-b,you&nbp;the&nbp;queen!” 一滴晶瑩的汗珠從額前滑下,恰好落在麥迪遜-比爾的眼睛里。 眼部厚重的妝容,感覺隨時都會松動的假睫毛,還有嵌在瞳孔表面的隱形眼鏡,讓她沒辦法抬手擦拭。麥迪遜只能用力眨眨眼睛,在一片水光粼粼的模糊中,努力綻出燦爛笑容,保持《melodie》的結尾動作,直面臺下如暴風般席卷而來的山呼海嘯。 如果視力沒出問題的話,左側看臺第三排到第五排,那一小片區域,好像全是她的粉絲。 “喜歡麥迪遜的第四年。” “釀造對啤酒的熱愛。” “madion&nbp;beer……alway&nbp;on&nbp;tap!” 這些是其中一部分,被寫在應援紙板上的話語。 今天是怎么了? 自從踏上巡演路途以來,麥迪遜-比爾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場面。更熱情一些的城市,會給開場嘉賓最大的善意,伴隨強勁的電子韻律翩翩起舞,毫不吝嗇他們的掌聲。某些稍顯冷清的場館,在她登臺的時候,甚至連一半的位置都坐不滿,觀眾們不然就是在找位置,不然就是在互相閑聊,還有人專注于解決剛在外面買到的高價熱狗,沒空搭理臺上那個賣力唱跳的姑娘。 布魯克林,good。 赫爾希,bad。 波士頓,good。 蒙特利爾,bad。 麥蒂在心里列了一個小清單,每演過一座城市,她就會打上一個綠勾,或者一把紅叉。若是當晚博得了滿堂彩,就鼓勵自己繼續加油。如果反響不及預期,思考一下作為表演者,自己還有哪些地方能做得更好。 麥迪遜-比爾在生活中可以是一個懶散的、淘氣的,甚至是脆弱的十七歲小姑娘,但她絕不允許自己的青春期,跟舞臺扯上關系。只要拿起麥克風,她便會以最高標準來要求自己。 如果是拉娜-德爾雷,她會怎么做? 如果是蕾哈娜,她會怎么做? 十三場下來,雖然專門來看她的粉絲鳳毛麟角,雖然只有寥寥數人能跟她一起合唱,而且合唱的歌曲也僅限之前發行過的《melodie》,雖然麥迪遜心里非常清楚,無論現場表現得有多熱情,這些觀眾,終究不是來看她的。她的et結束之后,等不到散場,只要黛米-洛瓦托和尼克-喬納斯一上臺,她的所有表現,出彩也好、糟糕也好,高音飆得讓人擊節贊嘆也好、低音沉不下去有些走調也好,都會在頃刻之間被遺忘得一干二凈。 這也不奇怪,畢竟,誰會對一個開場嘉賓念念不忘呢? 麥迪遜-比爾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這是一個藝人必然經歷的過程,從餐前面包,到配菜,再到甜品,最后才會成為所有人殷切期待的主菜。 把自己當成一塊小小的可頌吧,盡可能地多吸收現場演出的養分,讓自己變得更誘人一些,更可口一些。 每個演出日的下午,在彩排現場按下話筒開關的那一瞬間,麥迪遜都會讓自己沉入一個想象的幻境。仿佛這就是她的全美巡演,是會為她開啟上百盞聚光燈的萬人場館,臺下的觀眾,都會呼喊著她的名字,為她一人而來。 這是支撐她在感冒沒有徹底好透,嗓子反復化膿的情況下,堅持到現在也沒有倒下的源動力。 她熱愛這個舞臺,她相信這個舞臺,總有一天只屬于她一個人。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胸口劇烈起伏著,顱腔內自己的粗重呼吸,與耳廓外整齊劃一的口號聲融合在一起,那種《楚門的世界》一般的虛幻感與抽離感,讓她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他們真的在喊我的名字? 出道以來,還沒有哪場演出,會有這么多人,專門喊我的名字。 阿什頓-庫徹是不是在臺下?我是不是被整蠱了? am&nbp;i&nbp;being&nbp;punk''''d? 好朋友碧梨,每晚收獲的歡呼聲,以及合唱的人數都越來越多,那是她應得的,人家有兩首單曲都掛在公告牌榜單上。 自己呢?自己有什么? “非常棒,完美的演出,麥迪遜。” 返聽耳機里,一向嚴肅刻板的埃里克-洛佩茲,今晚聽起來異常柔和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給自己幾秒鐘時間,聽聽臺下的聲音,她們都是為你而來的。” “現在,我會給你三十秒的時間,好好介紹一下咱們的熱門單曲。” 啊,原來如此。 《cold&nbp;water》。 我也有一首熱門單曲了。 公告牌排名第二。 “3。” “。” “1。” “華盛頓!你們今晚感覺怎么樣?” 再次把麥克風舉到唇邊,一句簡單的問話,就讓現場的分貝數又驟然提高了一個等級。 “我問——你們——今晚——感覺——怎么樣!” 拖長聲調,提高音量,麥迪遜-比爾如愿以償地收獲了她職業生涯最熱烈最躁動的喝彩聲,也許是她的錯覺,但腳下的地板,似乎都隨著她的心跳聲在晃動。 “很高興今晚能站在這里,為才華橫溢的黛米與尼克開場,希望大家能和我們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我的下一首歌,相信你們這兩天應該在汽車電臺,或者朋友公放的手機里有……” 不用講出名字,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便又一次自觀眾席深處迸發,如禮花般在verizon中心上空炸開。麥迪遜不得不微微瞇起狐貍眼,停止敘述,靜待噪音減弱一些,再繼續她的開場白。 “沒事,給她時間,給她時間。” 一向卡表嚴格,哪怕超時一毫秒都會連聲催促的埃里克-洛佩茲,右手向下壓了壓,示意本來準備出聲提醒的助理保持沉默。 “這是好事,讓觀眾的情緒多調動一下。” “這首歌,是我和major&nbp;zer……” “還有賈斯汀-比伯……” “的合作單曲。” 每講半句話,麥迪遜就得停頓幾秒,以免自己的聲音被淹沒在連擴音器也無能為力的震天呼喊中。如果說音樂是愛情的食糧,那么喝彩就是音樂的油料。感覺起碼有10分貝的沸騰之聲,為麥迪遜拂去了所有的疲累和病痛。 偏頭痛從腦后褪去,紅腫的聲帶逐漸恢復,就連因為一個月來日夜顛倒的生活,而顯得倦怠的眼簾,也重新振奮而雀躍了起來。 “這首歌,現在在所有地方都能聽到。 “如果你找不到它,點開任何一個排行榜,它就在前三名。” 這種霸氣十足,狂妄自大的介紹,麥迪遜-比爾想象不到居然能從自己嘴里脫口而出。 但在一片頂禮膜拜式的狂熱氛圍中,它又顯得是那樣自然。 “《cold&nbp;water》,let''''&nbp;go。” “節拍器,四小節。” “cue&nbp;jutin,、、3、4……” 還是那本call&nbp;heet,還是一樣的進歌方式,還是由賈斯汀-比伯的人聲來拉開序幕,但今晚表演的一切細節,卻又都顯得如此不同。 “everybody&nbp;get&nbp;high&nbp;ometime&nbp;you&nbp;know, what&nbp;ele&nbp;can&nbp;we&nbp;do&nbp;when&nbp;we&nbp;feeling&nbp;low?” 歐美世界,有很多傳世經典,只要前奏響起,就能引發全場大合唱。 在任何一個高中舞會上,播放《gimme!gimme!gimme!》,不管你是出生于1970年的老師,還是000年的學生,都會雙手指天,雙腳離地,像復誦圣經一樣復誦阿巴樂隊的經典。 隨意走進一家社區街角的小酒吧,如果他們還有擺放在墻邊的復古唱機,投個幾十美分進去,選擇尼爾-戴蒙德的《weet&nbp;caroline》,一分鐘后,你便可以看見美國人最團結的時刻。 無視種族、年齡、地區和文化背景的差異,只要你在這個國家生活的時間超過半年,就絕不會對上述場景感到陌生。 每一個文明社會,都有全民共享的、不可磨滅的音樂記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