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步至殿中,瞧見大殿正中上演的那一幕, 墨眸中掠過一抹嫌惡,出聲提醒:“陛下, 該啟程了。”穆曄沒有絲毫留戀地松開懷中的美人, 在左右宮人的侍候下,闊步向外走去。 殿中眾妃也隨著皇帝的步伐慢步走了出去, 林慕年跟在眾妃之后,在經(jīng)過燕準(zhǔn)身邊時, 沒忍住抬頭看了眼他。料燕準(zhǔn)也在看著他,不期然地視線交匯, 惹得林慕年小心臟跳得飛快。 對視了短短兩秒后,他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燕準(zhǔn)眸中劃過一絲笑意,心情轉(zhuǎn)好了不少。 啟程時,皇帝后妃一行人走在前面, 后面跟著大臣,整一隊伍浩浩蕩蕩,頗為壯觀。 林慕年被安排著單獨坐在一個轎子里,倒也自在。 只不過路程有些遠,隊伍行進的速度又慢, 過了一會兒覺得悶得慌,就掀開轎簾一角看了眼外邊兒。隰朝皇都盛安城就如它的名字一樣, 端的是一派繁華的景象。 街道兩旁的叫賣聲熱鬧得很,商鋪林立, 品類多樣,自成風(fēng)景。這個時間剛開市不久,那些小吃攤也開張了 ,有貨郎挑著蜜餞和糖炒栗子等零嘴吃食在路邊擺攤,吆喝叫賣著, 吸引著行人駐足過了這么多個位面, 林慕年愛吃甜食的習(xí)慣還是沒變。 雖然在冷宮里也沒缺他吃喝, 平日里燕淮給他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但有些東西還是要街邊市井賣的好吃, 名廚做出來的總是會缺了那么點味道。隊伍還在繼續(xù)走, 眼見著糖炒栗子的攤子離他越來越遠, 林慕年只好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放下轎簾, 端坐回轎內(nèi)。不知過了多久,轎簾又被掀開, 一抹絳紅色身影從他的視線中匆匆閃過, 有一袋東西被丟了進來,直直落在了他的腿上。林慕年眨了眨眼,拿起來打開一看, 見里面竟包著一袋糖炒栗子! 糖炒栗子還帶著剛出爐不久的溫度, 隔著袋子捧在手心里又可以當(dāng)暖手的。 里邊兒的栗子一個個都是開了口的, 里邊兒的肉泛著金黃的誘人色澤, 散著香香甜甜的味道。林慕年微翹起唇角,圓眸笑得彎彎, 心里跟浸了蜜一樣的甜。 趁熱剝了一顆丟進嘴里,果然甜糯好吃! 隊伍繼續(xù)往前行進, 出了城之后速度明顯加快了不少。 到了祭臺下, 林慕年便在小云子的攙扶下從轎子上下來, 隨同其他后妃一起站在文武百官之后, 等待著祭典開始。燕淮身著蛟龍騰云紋絳色錦袍, 外披銀狐大氅,長發(fā)束于紗帽之中, 少了平日的隨意慵懶,多了幾分不近人l 青的陰鷙冷漠。 他此時正在與一名大臣商議著些什么,只看那名大臣光是和他說話就一副壓力山大的樣子,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給人嚇得腿直哆嗦。這個視角下的燕淮才是原劇情那個乖戾陰狠卻又不可一世的大反派, 也不知是不是濾鏡使然, 感覺這樣的大美人更讓人心動了呢林·癡漢·慕年不自覺看呆, 忽然覺得這祭典也沒有那么無聊了。 祭典過后,下起了一陣雨, 眾人只好推遲回宮的進程, 躲進臨時搭好的帳篷里。 由于燕準(zhǔn)的特別關(guān)照,林慕年也不用和別 人擠帳篷,而是有著一間專屬帳篷。 雨下的突然,雖有宮人打傘, 但在等待的過程中衣擺和外 泡還是被雨水打濕了一半。林慕年脫下外袍撐開掛到架子上, 正想將頭發(fā)散下來擦擦?xí)r, 余光瞥見帳篷簾被拂開, 進來一道明黃身影,剛碰到發(fā)冠的手瞬時頓住。穆曄定定地看著眼前少年, 火熱的目光一寸寸地在他身上梭巡, 不自覺地朝著他走了過去。 雖然燕淮說過這段時間不宜見他, 可從今早在大殿中看見他的那一刻起, 他就一直無法平靜。燕淮果然有辦法,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調(diào)養(yǎng), 眼前少年逐漸恢復(fù)了當(dāng)初的模樣,還是那般, 只一眼就讓人心神向往。即便不用正眼看,林慕年也能感覺到那惡心人的目光正黏在自己身上。 他嫌惡地皺了皺眉, 取下剛掛上的外袍披回身上, 同時往旁邊走了兩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641bab71 見他如此明顯的疏遠的動作,穆曄面露不悅, 較勁一般地又往前進了兩步: 林慕年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轉(zhuǎn)過身時繼續(xù)擺著一張要死不活的面癱臉, 整個人看起來死氣沉沉的,木然地說:兒,那我便將地方騰出來。" 說完,就要走。 “你還要和朕慪氣到什么時候 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你不要以為朕真拿你沒辦法!”穆曄看他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樣, 心下生出一股無名的怒火, 一時沖動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語氣也不自覺升高了幾分。林慕年垂眸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腕, 一想到他這雙手不知道碰到多少人, 頓時涌起一陣反胃感。帳外還守著御林軍和大臣, 在這兒揍人的話, 回頭免不了要因為弒君之罪進一趟大牢。 了一聲,眼神陰冷地看向穆曄:等‘風(fēng)光’,每每想起我父皇母后的頭顱被陛下斬下掛于城墻的場景, 我真是恨不得能將你千刀萬剮!”原劇情中,每當(dāng)穆曄想逼迫原主的時候, 一對上原主的聲聲控訴,最后都會放開他。 在對上林慕年眼里的恨意時, 穆曄心痛之余更覺煩躁, 抓著他手腕的手不自覺收緊。 手腕傳來的痛意,讓林慕年感覺, 再繼續(xù)下去,這手多半要被狗皇帝給捏斷了。 幸而這時小曹子匆忙進來通傳:“陛下, 雨停了,百官們都候在外面,都等著陛下呢。” “那就讓他們等著!“穆曄此刻顯得很是暴躁。 小曹子又將身子伏低了一些:提起燕淮, 穆曄身上的氣焰瞬時就被澆熄了一半, 雖有不甘,但還是松開了林慕年, 甩袖出了帳篷。林慕年見狗皇帝這一聽是燕淮就跟見了 貓的老鼠似的,不免有些疑惑這狗皇帝為何會對燕準(zhǔn)這般言聽計從。難不成狗皇帝對燕準(zhǔn)不行,大美人只能是他的。 要是那狗皇帝膽敢染指他,哪怕是崩劇情, 他也要將那狗東西剁成肉醬喂王八去不可! 回到落霞殿后,林慕年便讓露荷去給他準(zhǔn)備了 一盆熱水。 他挽起袖子, 用熱水一遍一遍地洗著手腕上被狗皇帝抓過的地方,生怕有什么 不干凈的東西留在上面。洗了好幾遍,原先就被抓出痕跡的手腕, 這會兒被他搓得通紅一片。 “郎君何必這般虐待自己。”燕淮進來時, 就看見林慕年在那兒狠搓著手腕, 那力道都快把那一塊兒的皮膚搓破皮了。 他走上前,輕握住他的手臂, 制止他這般粗暴虐待自己。 同時,從袖中取出一小盒香膏, 挖了一些出來涂抹在他的手腕上, 然后掬起一捧水清洗干凈:“這樣便好了。”林慕年原先一腔暴躁,這會兒到了自家大美人面前, 那份暴躁無形中化成了委屈:“疼。” 瞧著小貓此刻向著自己撒嬌, 視線觸及他紅紅的眼眶, 燕準(zhǔn)摸了摸他發(fā)紅的手腕,無奈:“既知道疼, 方才為何那般用力” “我討厭那狗皇帝的觸碰,嫌臟, 不用力些怕洗不干凈。” 林慕年說這話時,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 也想讓燕淮知道他的態(tài)度。 燕淮也注意到了他手腕上那一圈明顯的掐痕, 眼底凝起一抹陰戾之色。 他牽著少年來到床邊坐下, 從他床頭的柜子中取出了一盒藥膏, 仔細地在那一圈掐痕上涂上了一層,邊問: “還疼嗎”的注意早就不知不覺地轉(zhuǎn)到了 他幫自己涂藥的那只手上,可在聽見大美人 可他的時候,卻還要哼唧: “嬌氣。”燕淮輕嘆了一聲, 卻還是牽住他的手,在他手腕處輕輕吹著。 微涼的氣息在手腕上輕輕拂過, 像是一片小羽毛似的, 同時也撩動了林慕年的心弦。林慕年抿了抿唇,唇角微微翹起一個甜軟的弧度。 ”對了, 我的床頭柜子里怎么會有這樣的藥膏啊” 他往前湊近一些,圓眸里滿是狡黠的笑意, 明知故問。燕準(zhǔn)瞧見他這般模樣,不由挑眉, 這是不怕他了 他垂眸看了他一會兒,林慕年哼了一聲,又往他身邊挪過去了一些, 抬眸看著他: 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就是很想和他親近。 大概是因為早上的那袋糖炒板栗。 燕準(zhǔn)松開了捏著他臉的手,改為輕撫, 目光深邃地看著他, 稍不注意就能引人沉淪:“養(yǎng)成習(xí)慣不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