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走出彩錦樓的時候,突然,門外幾個工作人員被人一把推了進來。 沈惠惠一驚,立刻拉著繡芬往旁邊一躲,避開被人群撞到。 兩人才剛站穩,下一瞬,一大群身著黑衣的人從外頭涌了進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將整個彩錦樓的出口全部都堵住。 工作人員被推進來后,往里倒了好幾步,撞到了不少人。 沈惠惠反應快,拉著繡芬及時避開。 白書就沒那么好運了,被后面的人撞個正著,差點摔了個狗啃泥。 一轉身,看到這么多身份不明的人涌進來,白書氣得大喊道:“你們是誰,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保安呢,保安,快來趕人,這里有――” “啪!” 白書話沒說完,就被為首的人當場扇了一巴掌:“趕你爹!叫魂呢?!” 清脆的巴掌聲在整個一樓大廳回蕩,所有人都驚呆了,怎么也想不到,對方一進來竟然就敢直接打人,而且打的還是白書! 白書捂著臉,雙眼更是瞪得老大。 他是白啟智的第三個孩子,從小錦衣玉食長大。 白啟智忙著工作,很少管孩子。 白老夫人是個斯文人,教育孩子也都是溫溫柔柔的。 白書長這么大,從來沒被人打過,哪里想到有一天,會在白家壽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被一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當眾打臉。 更可怕的是,在這個年輕人身后,跟著幾十個黑衣人。 他們全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有的身上有清晰的疤痕,有的胳膊上有一大片紋身,不論衣著還是發型,都跟古惑仔似得。 這些人腰間口袋里鼓鼓的,顯然裝了不少東西。 當看到白書想要反抗后,立即有人把手伸進了口袋里,面容陰狠地盯著他,似乎隨時要動作給他點教訓。 沈惠惠迅速拉著繡芬往后撤。 類似這樣的人,她之前在寧平縣看到過。 在沈惠惠看來,寧平縣的小混混,已經夠兇殘的了。 隨身帶著刀,見人就捅,當初要不是機緣巧合,她差點因為一顆水果就被人捅了刀子。 而眼前這幾十個黑衣人,看起來比寧平縣的小混混要更加可怕。 他們身著整體的黑衣,看起來訓練有素,寧平縣的小混混在他們面前,都跟鬧著玩似的。 看著他們來勢洶洶的模樣,所有人都慌了,白棋眼看白書要和他們對上,連忙伸手拉住了白書,然后勉強揚起一抹微笑,對為首的小混混道:“這位兄弟,我們是在織星園辦壽宴的,現在壽宴已經結束了,我們也都準備離開了。你們這是……有事要忙?” “辦壽宴的?”為首小混混道,“那沒錯了,找的就是你們。” “找、找我們?”白棋一愣,眼看著他們將彩錦樓封鎖,把現場所有人都控制住,白棋頓時有些慌了,“我并不認識你啊,是不是找錯人了?” 為首小混混并沒有回答白棋的話,而是直接道:“你是今天壽宴的負責人?” “我……我……”白棋猶豫了一下。 要是平時,他肯定響亮得應答下來。 但此時這情況,對方擺明了是來找茬的。 白書什么都沒干呢,就被扇了一巴掌,他要是承認自己是負責人,那豈不是會有更大的麻煩? 就算要承認,也不能現在承認,也得等安全以后才能承認啊。 白棋干笑道:“我是白家人,今天這場壽宴,是白家辦的,給我們家老爺子賀壽呢……” 為首小混混顯然看出了他在含糊其辭,立刻揪著白棋的領子道:“問你話呢,誰是今天這場壽宴的負責人?” 白棋滿頭大汗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小混混沒什么耐心,揚起手打算也給他一巴掌清醒一些的時候,里頭的白啟智聽到動靜,拄著拐杖緩緩走了出來。 “我是白家家主,今天壽宴負責人,請問閣下有何貴干。” 白啟智滿頭白發拄著拐杖,一看就是個年邁的老頭,光看體力,可比白棋白書要遜色多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這個為首的混混面對白啟智的時候,倒是客氣不少。 不僅放開了白棋,而且還后退了一步,讓出了一條道。 很顯然,這個混混并不是這群人的頭領。 “嗒嗒嗒”的腳步聲從外頭傳來,片刻后,兩道人影出現在彩錦樓中。 一個,竟然是送病人去醫院的孫醫生。 “孫醫生?你不是送病人去醫院了嗎,怎么會在這兒?”白啟智道,見孫醫生雖然身上沒什么傷,但模樣比平常略微狼狽了一些,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 不等孫醫生的話說完,另一個人已經走到了孫醫生的旁邊。 他年約五十左右,穿著黑色的夾克衫,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臉上戴了半邊眼罩,只露出一只左眼。 “白啟智先生七十大壽,大喜,大喜啊。”中年男人嘴上說著恭賀的話,臉上的表情卻十分陰冷。 白啟智看向中年男人:“閣下認識我,今日來此,是來找我的?” “京都幾大豪門曾經都是世交,白啟智先生抱得美人歸事業有成后,曾得到霍老先生的贊賞,據說還讓其中一個保鏢保護白家安危,今天怎么不見那人蹤影?”中年男人笑道。 “周先生有事外出不在。”白啟智道,“看來閣下與霍家,也有幾分淵源了。” “我這人恩怨分明,曾經接受過霍家的恩惠,一輩子銘記于心,同樣,誰和我過不去,我也不會放過誰。”中年男人道,“看在霍家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禮后兵,關于我兒子李紹霖差點在白家壽宴上喪命一事,白家要怎么給我個交代?” “你的兒子李紹霖……姓李,獨眼……”白啟智盯著中年男人,神情立即變得鄭重起來,“你是……李國杰?” “竟然能被老先生認出來,是李某的榮幸。”李國杰皮笑肉不笑地道。 白啟智看著李國杰的笑臉,心間卻有些發冷。 這年頭做生意,難免和黑白兩道打交道,李國杰的名頭,白啟智早有耳聞。 李國杰原籍東北,十四歲的時候背井離鄉外出打工,曾上當受騙被人賣到海外,差點被肢解拆開賣掉,是被霍家家主霍山救下送回國的。 之后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再次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國杰已經坐穩了京都西城地下王的位置。 據聞此人心狠手辣,性格陰晴不定,有恩必謝,有仇必報,極為難纏。 白家不做地下生意,從來沒和他打過交道,白啟智怎么也沒想到,他們雙方第一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 這場壽宴,白啟智有意考驗一下白棋和白書,完全放手交權,由他們兩人負責。 怎么也沒料到,這兩個人,竟然會去請李國杰! 請就算了,以李國杰的身份,他的兒子定然是要做內場的,結果倒好,白棋白書竟然將人放在了看臺上! 李國杰今年五十多歲,那小孩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模樣,竟然是李國杰的老來子。 老來得子,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結果今天差點兒命喪白家壽宴…… 孩子在他家差點兒出事,現在家長過來討回公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白啟智自知理虧,沉聲道:“李先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深感抱歉,請你相信我,沒有人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不辦這場壽宴,也不希望有人出事。” 白啟智話說得誠懇,哪想李國杰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 李國杰冷笑道:“哦?是這樣嗎?風光大辦一場,不僅能好好宣傳一把,而且還能大賺一筆,何樂而不為,白家是商人,想賺錢的心大家都能理解,但這種喪盡天良的黑心錢,我李國杰都不屑賺,白家倒是收鈔票收得手軟。” 白啟智聞言,臉色微變:“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白家被錢財蒙蔽了良心,壽宴上敢搞出售座位這一套,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自尋死路,今天不把人交出來,我和你們沒完!”李國杰不客氣地道。 白啟智幾乎是愣了一下:“什么出售座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李國杰僅有的一只眼眸微瞇,見白啟智確實一臉疑惑,再看一旁的白棋白書,縮成一團,頻頻擦汗,他頓時了然:“看來白老先生果然老了,不中用了,被底下瞞得嚴嚴實實,眼瞎耳聾咯。” 白啟智當即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向一旁的白棋白書。 “什么出售座位?”白啟智沉聲道。 白棋白書彼此對視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沒一個敢站出來的。 白啟智只覺得氣急攻心,握緊拐杖狠狠地砸了兩下地面:“白棋白書!什么出售座位?!” 拐杖砸在木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咚咚”響聲,白棋和白書嚇得渾身一抖,被逼無奈之下,只好哭喪著臉站出來道:“爸,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們只是想讓壽宴熱鬧一些,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前陣子準備籌辦壽宴,為了從白啟智身邊傭人身上打聽消息,白棋和白書送了不少錢財禮物,斥資重金收買,才得到了壽宴上會宣布好事這個好消息。 白家大權還掌握在白啟智的手里,白棋白書雖然管理公司,但卻沒法從中抽取油水,日常只能靠白家的基金分紅度日。 他們早已習慣了大手大腳地花錢,基金分紅只能說堪堪夠用。 如今錢財都送給白啟智身邊傭人了,兩人的手頭自然就緊了。 兄弟二人合計了一下,當即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出售白家壽宴的座位。 白家這場壽宴,在織星園舉辦,往來的都是貴客,這些可都是稀缺資源。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不少從外地過來的富商,手里有錢,卻沒有人脈,急需白家壽宴這樣的場合,來擴展自己的朋友圈。 白家壽宴的座位,完美滿足了他們的需求,消息一放出去,立刻被炒出了高價。 一開始,白棋和白書只想出售二十個座位回回血。 但伴隨著座位票越賣越火熱,到手的錢越來越多,兩人頓時收不住了。 內場都是大人物,那些座位不敢亂動。 但看臺上可就不一樣了。 桌椅隨意擺放,多加幾張桌子,多增添幾十個座位,也神不知鬼不覺的。 一場壽宴最多就舉辦五六個小時,五六個小時凈賺幾十萬,和天降橫財有什么區別? 白棋和白書賣座位賣得簡直停不下來,直到白家傭人提醒,實在是坐不下,不能再多增加人了,織星園是老古董,看臺上人數有一定限制,萬一人太多把看臺給擠塌了,那就麻煩了,兩人這才勉強收手。 李國杰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即使他的兒子只有七八歲,來參加壽宴,肯定是要坐在內場前排的。 可是李紹霖卻出現在了看臺上,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張座位票,是李紹霖自己私下買的。 也正是因為白棋和白書貪得無厭,出售過多座位的緣故,導致看臺爆滿擁擠,李紹霖出事后,醫生趕不及救治,差點兒令李紹霖當場喪命…… 白棋和白書哭著懺悔著,說著說著,白棋趕緊圓場道:“這件事情是我們的錯,萬死也難辭其咎,還好……李家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最后并沒有出事!” 白書也道:“孫醫生,你之前說,他生命體征平穩,已經沒有大礙了,是真的,還是騙我們的?” “當然是真的。”孫醫生連忙道,“他的癥狀就是飛揚喉,被血泡堵住喉嚨不能呼吸,血泡被戳破之后,經過急救呼吸順暢,人自然而然就活下來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白棋立即道。 “還好救治及時,沒有任何大礙啊!”白書也強調道。 李國杰看到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就覺得惡心,冷笑道:“看臺擁擠,導致醫生救治不及時,最終救治我兒子的,不是你們白家的醫生,而是兩個陌生的女客。我李國杰向來恩怨分明,那兩位恩人,我會好好答謝,白家今天差點害我兒性命,我也得為他討回公道。” 白棋和白書沒想到,李國杰竟然連這種細節都知道,兩人對視一眼,白棋眼珠一轉,最先反應過來,高聲道:“那兩個女客……那兩個女客,就是我們白家人啊!” “對對對!那兩個人,就是我們白家人!!”白書頓時也明白過來,連忙站起身著急道:“繡芬和沈惠惠人呢??!” 蘇志宇指了一下角落:“在那邊。” 所有人扭頭,朝角落的繡芬和沈惠惠看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