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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今已經身為局長,但是他堅持不在生活作風上搞任何特殊化,一切都保持和普通員工一致,不去享受任何特殊待遇。
味同嚼蠟般地吃了幾口餐盤中的飯菜,林昀思索著上午在局長室中的談話,一時間覺得頭大如斗。
他感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并不知道白靜萱此前到底是怎樣的心態,對于生命和仇恨又是怎樣的看法。但如今的她會產生現在這樣堪稱暴虐的想法,似乎和自己在月圓節那一晚的戰斗脫不開干系。
林昀也時常會反思這件事情,自己當時的選擇是否有些過激,是否應該在女孩們面前使用如此殘酷的戰斗方式,又是否會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
事實上,早在殺死了摩絲,重新與女孩們見面的時候,白靜萱的眼神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三名女孩里,唯有她的神情中沒有任何的擔憂和害怕,而是十足的興奮與崇拜。
就好像是終于找到某種方向,終于有了某種明悟一般,她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
那時的翠雀并不知道白靜萱在想些什么,現在想來,這孩子當時怕是就已經產生了類似的歪心思。這份歪心思沉淀了半個月,又在她平靜乖巧的外表下經歷了不知怎樣的發酵,最終表現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翠雀并不想推脫在這件事情上的責任,作為魔法少女路途上的前輩,自己的確沒能在此事上作出正面的表率。
但是,事情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躊躇不前也沒有任何作用,自己需要思考的是怎樣去補救。該如何告訴白靜萱,她那樣的想法并不合適?
懷揣著復雜的心情,吃完午飯之后,林昀有些疲憊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推開了局長室的平開門,他向著室內定睛一看,卻又看到了那個本應已被送走的,留著單馬尾的綠發女孩。
田勝正一臉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些什么。
“……她為什么還在這里?”林昀扭過頭對著田勝問道。
“我勸過了,但是她怎么都要來。”田勝小聲地解釋道,“而且我也攔不住她,就只好跟在后面了。”
“安保部沒來趕人嗎?”
“來了,但她畢竟是魔法少女……安保部的人拿她也沒什么辦法。”田勝撓了撓后腦勺。
林昀的視線掃過兩人,短暫地停頓之后,他又微不可查地一嘆,對著田勝道:“行吧,那你就先回去好了,我來和她談。”
“不需要我留在這嗎?”田勝指了指自己,“如果還是沒談攏的話……”
“那你也勸不動她,不是嗎?”
林昀揮了揮手:“上午麻煩你了,回去休息吧。”
田勝似乎還有什么話想說,但是看到林昀和白靜萱那隱隱針鋒相對的氣氛后又息了心思,略有些擔憂地從局長室中離開了。
就這樣打發走了田勝,林昀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前。他望著白靜萱,白靜萱也用有點倔強的表情看著自己。
“我應該說過的,我不會同意。”
林昀搖搖頭,再次開口:“除非伱能改變自己的意圖,不要抱著單純報仇的心態去參與行動。不要再提‘虐殺’這樣的詞語,僅僅只是普通地去清剿敵人。”
“那,那我就不說這些,去普通地打擊壞人……”白靜萱嘗試著提議道。
“我需要得到一個保證,而非是一時的敷衍。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口頭服軟,但等到真正參與行動了又出爾反爾,去屠殺敵人。”
林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平淡地道:“如果你能做到,那我就同意你參與行動的要求。”
“唔……”白靜萱有些為難地抿了抿嘴。
“坐下來吧,不用繼續站著說話了。要我建議的話,或許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口中的‘老師’。”
林昀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你說自己是想要向她學習,那么她對你現在的決定又是什么樣的看法?你有想過嗎?”
“……我不知道。”
白靜萱搖了搖頭,依然站在原地:“我還沒有問過她。”
“也就是說,你到異策局來,完全是你個人的決斷,并沒有尋求你老師的建議。”
林昀拿起了桌面上的水杯:“哪怕是從這個角度來說,你是否都太過沖動了?”
“我覺得老師是不會拒絕的……”白靜萱小聲嘀咕。
你的老師現在非常拒絕。
林昀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
“不管你怎樣覺得,當事人的意見都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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