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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長公子歸國以后，是上卿趙泗相迎，長公子初見上卿，倍感熟悉，因此于臣言，上卿似是故人之后，后來公子府內(nèi)宴飲，也曾提及，時有人以為長公子親近上卿，然而并非如此。

    上次宴飲之時，公子高獻舞姬于長公子，其中一舞姬擅趙舞，因此長公子才得以憶起當年舊事……”

    事涉趙泗，始皇帝原本不置可否的神情逐漸認真了起來。

    哦，扶蘇原來還說過趙泗似故人之后這樣的話？

    不過趙泗如日中天，這樣的話就算說起來大多數(shù)也會覺得這是扶蘇有意拉攏趙泗的托詞，但是聽白應的話，扶蘇這不是隨口胡說，而是確有此事？

    始皇帝自己也調(diào)查過趙泗的身世，但是線索太少，到了季常那里就斷線了。

    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

    “趙泗是趙人？”始皇帝皺眉開口問道。

    “是這樣的，陛下可還記得當初清退宮人之事？”白應開口問道。

    始皇帝點了點頭，六國覆滅以后，嫡系宗室?guī)缀醣煌缆敬M，剩下得以活命的去處也就那么幾個。

    有的去了隱宮，有的成了宮人。

    各地王室充為歌姬舞姬。

    后來始皇帝肅清外戚勢力，楚國一系的外戚勢力最先遭殃，不僅昌平君昌文君身死，宮人凡楚人者基本上都被發(fā)配隱宮。

    但始皇帝肅清的不僅僅是楚國的外戚勢力。

    還有趙國的，因此出身趙國的宮人也被清退了一批。

    “昔日長公子府邸之內(nèi)，有一舞姬，會弓馬，劍器之舞，名為瑛女，得長公子青睞……長公子之所以覺得上卿熟悉，正是因為昔日府內(nèi)的舞姬瑛女啊。”

    始皇帝的眼皮不受抑制的跳了一下。

    那這么說……趙泗……豈不是？

    有那么一瞬間，一種微妙的情緒在心里蕩漾了起來。

    然而白應下一句話打碎了始皇帝心里的微妙。

    “長公子因此驚覺，或許趙泗有可能是瑛女的子嗣……這才派臣去查探上卿的身世，只是經(jīng)過探查，卻發(fā)現(xiàn)時間對不上，上卿兩歲的時候得被收養(yǎng)，倘若往前推兩年，那個時候的瑛女，尚且還待在長公子的府邸之內(nèi)，過了快一年才于宮內(nèi)消失。

    但是事涉上卿，長公子不敢怠慢，因此派我立刻通傳陛下。”白應躬身垂首。

    始皇帝眼里的光在這一刻仿佛莫名的黯淡了許多，連帶著垂首的白應似乎都能感受到一股近乎于實質(zhì)性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

    這對于始皇帝來說實在是太不友好了。

    以至于始皇帝現(xiàn)在不上不下，非常難受。

    連帶著，始皇帝下意識的有點沒來由的生氣。

    當然，始皇帝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接聽到白應的匯報了解過事情的具體經(jīng)過以后，白應就被始皇帝打發(fā)走了。

    而另一邊，自白應離開以后，始皇帝依舊被那種不上不下的情緒卡了很久。

    人這種東西，喜歡的時候百般喜歡，怎么看怎么順眼。

    雖然始皇帝經(jīng)常覺得趙泗小毛病很多，但是已經(jīng)下意識的認為趙泗是個很不錯的后輩。

    在不久之前，始皇帝還感慨過自己的后代要是能有一個像趙泗這樣的毛頭小子多好。

    白應奏事的時候始皇帝都快繃不住了。

    他甚至已經(jīng)忽略了自己的好大兒扶蘇居然在那么早的時候就敢偷偷干壞事了。

    結(jié)果話鋒一轉(zhuǎn)，成了這種結(jié)果。

    基本上已經(jīng)定死了，扶蘇不會無的放矢，這時間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自古以來都說懷胎十月，但是懷胎十月并非定數(shù)，早產(chǎn)兒晚產(chǎn)兒在人類的歷史上都有。

    記載之中，也有人懷胎十二個月才生產(chǎn)，一度被引為奇談。

    還有懷胎六七個月就分娩出來幾斤重的大胖小子呢，同樣也被人津津樂道。

    可是扶蘇這個時間相差太多了。

    趙泗被撿到的時候已經(jīng)兩歲了，總不能是懷胎兩年才生產(chǎn)吧？

    而且那個瑛女在此之前一直在扶蘇的宮邸之中，如果懷有身孕不會沒有人注意，除非前面一年壓根不顯懷，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黔？”始皇帝沉聲開口。

    “臣在！”黔躬身侍奉在始皇帝身邊。

    “伱說這世界上可有懷胎兩年才生產(chǎn)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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