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就好,以后多出去走走,別總悶在家里。只要你們兄弟倆還想讀書,爹就供你們一直讀下去。甭管外人怎么說,爹都相信你們將來一定能有出息。再不濟,去鎮上給富人家的少爺公子當先生,一個月也能掙好幾兩銀子,比爹這個大老粗可強多了。”莊老二甕聲甕氣地說道。 他媳婦劉春花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來,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大寶、二寶,快看娘給你們帶了什么好東西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掀開籃子上的蓋布。 莊理和莊九歌走過去看了看,卻見籃子里躺著一只肥的流油的大燒鵝,渾身冒著熱氣,濃郁的醬香味撲鼻而來。 “咕咚!”——這是莊九歌吞咽口水的聲音。 劉春花聽樂了,揪著小兒子的耳朵笑嗔,“看你這讒樣兒,真沒出息!走,先去西屋跟你們爺奶吃飯,吃完了再回來,咱們一家四口把燒鵝干掉?!? “好嘞!我馬上去洗手!”莊九歌歡呼著沖出去。 一家人剛走進西屋,凳子還沒坐熱就落了一頓排揎。 莊老太太首先發難:“二根啊,大寶讀書頭疼,二寶寫字手疼,他倆將來是沒指望了。照我的意思,你別供他們讀書了,叫他們下地干活兒吧。別把好端端的兩個人養廢了?!? “有病可以治,什么叫沒指望?”莊老二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反駁。 “大寶這腦袋治了有大半年了吧?好了沒有?銀子花出去聽著響兒了沒有?”莊老太太一聲接一聲地質問。 莊九歌很想說我們兄弟倆的病都已經好了,藏在桌下的手卻被兄長輕輕握住,微微一搖。 莊九歌連忙閉緊嘴巴,按捺住了反駁的沖動。是了,莊甜兒這個妖女就坐在對面,她若是知道他們好了,一定會故技重施!難怪大哥連爹也要瞞著。 “銀子是我掙的,我愛怎么花就怎么花。咱家十口人,全靠我一個人養,平時我給你們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你們還覺得沒夠?還想讓我兩個兒子也下地干活養你們不成?”莊老二把筷子拍在桌上,氣勢洶洶地問。 莊老太太怯了,一時間竟不敢說話。 莊甜兒伸出手輕輕拍撫她的脊背,她不知為何竟又鼓足了勇氣:“說句不中聽的話,大寶二寶的病這寶的病這輩子都治不好了!你不趕緊讓他們學會干活兒,將來等你老了他們怎么辦?擎等著餓死嗎? “從下個月開始,你別把大寶二寶送去讀書了,交給先生的束脩不能浪費,便送海生去!咱們海生聰明著呢,將來一定能出頭!大寶二寶不是還有很多筆墨紙硯嗎?也都統統搬過來給海生用!” 莊老太太撫摸著莊海生的腦袋,臉上全是慈愛的笑容。 莊海生今年九歲,是莊甜兒的親弟弟,沒上過私塾,也不認識字兒。 莊老二干脆利落地搖頭:“當年莊海生五六歲的時候我就問過大哥要不要把他也送去一起讀書,束脩我來出,當時大哥自己拒絕了。如今大哥既然反悔,那就讓大哥自己出銀子,憑啥要犧牲我兩個兒子的前途?我不干!” “大家都是一家人,海生出息了,你也跟著沾光。”莊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勸說。 “莊甜兒賣人參得了一百兩銀子,大哥一家藏得嚴嚴實實,也沒說讓我沾光。大哥家底那么厚,怎么好意思把我兒子的束脩節省下來,送他兒子去讀書?大哥,你還要不要臉?”莊老二拍著桌子質問。 莊老太太愕然地看著二兒子,完全沒想到他竟然知道人參的事。他們明明瞞得好好的,誰都沒告訴! 莊老頭連連咳嗽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莊老大臊紅了臉,低下頭躲避弟弟的逼視。 所有人都很心虛,包括莊甜兒,她看向莊老二的目光已從輕視變成了忌憚。 莊老二冷笑道:“你們以為我‘霸州通’的名號是怎么來的?我天天與走南闖北的行商打交道,耳目靈敏得很!娘,你和莊甜兒前腳把人參賣掉,我后腳就從藥房那邊得了消息。 “這些天我決口不提此事,只等著你們主動來告訴我,萬沒料到你們非但不說,還謀劃著占掉我兩個兒子的束脩,你們欺負人沒個夠了是嗎? “這些年,我交給公中的銀子還少嗎?這一大家子人,哪一個不是靠我養活?我給我兩個兒子吃點好的怎么了?莊甜兒憑啥眼紅?憑啥嚷嚷著我苛待她?還叫滿村的人排擠我?我在外面累死累活,這是養出一頭白眼狼來了! “分家!這日子老子一天都過不下去了。老子的心早他媽寒透了!”莊老二掀翻桌子,大聲勒令:“大寶二寶,咱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