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莊老二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 連夜把東西兩院分開,翌日就找來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主持了分家。 莊家大房有了莊甜兒這個福星, 似乎也不屑于扒著二房不放, 非但如此, 他們還唯恐二房沾了莊甜兒的福氣,于是干脆利落地在切結(jié)書上摁了手印。 莊老太太和莊老頭自然都跟大房一起過,莊老二每個月給點米糧算做贍養(yǎng)費。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就這么散了, 幾位族老覺得可惜, 不免勸了幾句。 一直坐在下首未曾做聲的莊理便徐徐說道:“我爹要分家不只是因為大伯私心重, 不顧兄弟情義,還因為莊甜兒是個邪祟。” 一直把莊甜兒奉為福星的幾位族老:“!!!” “莊家大小子,你說話可得當(dāng)心著點!甜兒怎么可能是邪祟!我看你這頭疼癥才是中了邪!”一名族老厲聲呵斥。 莊理原本就沒有與這些人爭執(zhí)的打算, 于是搖搖頭,轉(zhuǎn)身出去了。 他今天來這一趟只是為了種下“莊甜兒是邪祟”的心理暗示。這些人信也好,不信也罷,這么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拋出去,總會在他們心里砸下一個坑洞。 等日后莊理的權(quán)威勝過莊甜兒,解開了她給全村人下的心理暗示,這個坑洞自然會變成無盡深淵, 將對方吞噬。 幾位族老追在莊理身后, 勒令他馬上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憑什么說莊甜兒是邪祟?甜兒招他惹他了? 莊老二用自己壯實的身板擋住了前往東院的門, 沒好氣地說道:“我兩個兒子被莊甜兒克得滿身病痛, 她不是邪祟,誰是邪祟!等著看吧,跟她分了家, 我們二房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莊二根,你可真是榆木腦袋!甜兒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你跟她分了家,那就是你的損失。好好的日子不過,你說你圖什么?算了算了,與你說不清楚,只盼你將來不后悔便罷了。” 幾位族老氣惱無比地走了,都覺得莊老二這人腦子有毛病,考慮事情只看眼前,望不到長久的未來。 莊甜兒隔著門縫看向東院,聽見驢蛋歡快的吠叫,眼瞳里緩緩流淌出詭邪陰毒的光芒。 就在這時,東院的門開了,莊理扛著一桿“理半仙”的幡旗走出來,肩上掛著一個褡褳,沿著村里唯一的小徑慢慢行至遠方。 他考取了秀才功名,還得了那樣一種怪病,平時又不在村里走動,于是惹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名膽大的婦女指著飄飄蕩蕩的幡旗問道:“秀才公,您這是干嘛去?” “家里出了邪祟,我研習(xí)了一點道術(shù),上街給人算算命、測測字,算作修煉。待功夫到家了我再回來收拾這邪祟。”莊理不緊不慢地走過。 村中婦女最愛打探這些魑魅魍魎的詭事,聽了這話全都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情況。她們太想知道那邪祟是個什么東西,怎么會潛伏在莊甜兒家里。要知道,莊甜兒可是天上的仙女兒,理當(dāng)百邪不侵才對! 莊理只是搖頭,并不多說,慢慢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但他越是緘口不言,村里的婦女便越是好奇得撓心撓肺,頻頻路過莊家,探頭探腦地查看情況,心里發(fā)酵著各種各樣離奇詭異的猜測。 幾位族老回到家免不了抱怨幾句,于是憋得心肝都疼的一眾婦女很快就得知,原來莊理口中的邪祟竟是莊甜兒! 這消息可太出人意料了!莊理莫不是腦子壞了吧?莊甜兒怎么會?! 聽說這事后,眾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堅決不信,第二反應(yīng)是窮舉各種事例去駁斥莊理的謬論。 莊理這句詆毀莊甜兒形象的話似乎起了反效果。 然而事實并非如此。這些人反應(yīng)越激烈,恰恰證明這話在他們心中留下的印象越深刻。恰似投入深海的一個錨點,看著仿佛沉了下去,沒能掀起任何波瀾,實則卻暗暗鎖住了所有人飄離不定的潛意識。 待日后火候到了,莊理可以順著這錨點潛入這些人的意識深海,釋放他們被莊甜兒禁錮的心靈。 --- 莊老二和劉春花飛快追上大兒子,苦苦勸他回去讀書,卻都無果,只好尾隨他一路來到鎮(zhèn)上。 “爹娘,你們?nèi)ド瞎ぐ桑揖驮谶@里給人算命。”莊理把幡旗往街邊一插,打開隨身攜帶的小馬扎坐下,又把另一個小馬扎攤開,擺放在自己對面,等著客人來坐。 莊老二和劉春花知道大兒子是個犟種,打定了主意就會一意孤行,只好一步三回頭地去做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