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許多路人幫著周夫人去追周小姐, 就連莊九歌都挽起袖子跟了過去,莊理卻還安安穩穩坐在原位,用細長的食指輕輕撫著自己殷紅的薄唇。 他在思考周小姐的癥狀, 也在琢磨接下來的治療方法。 旁人的議論頂多讓他了解一些大致情況, 周小姐親口說出的話才具備真正的參考價值。 掏腸?這可不是一個好意象, 尤其對女子而言。 當莊理陷入沉思的時候,齊王正站在對面的茶樓,隔著一塊竹簾靜靜看著他。 少年斜倚在桌邊, 略帶卷曲的長發隨意地扎在腦后, 并未束冠, 也不戴帽,只用一條純白絲巾松松地纏繞幾圈,額角還有一縷發絲未曾扎好, 正垂在鬢邊,隨著風輕輕晃蕩。 這樣的裝扮看著仿佛很不莊重,卻又透著一股灑脫不羈的感覺。 少年是俊美的,清雅的,勾唇淺笑的時候卻又顯現出幾分妖異。 第一眼看見少年,齊王的目光就凝固了,像冰塊吸附著陽光, 眼瞳瞬間被點亮。 也因此, 他昨日竟臨時改變計劃, 未曾趕去城外的青天觀尋找玄真子法師, 而是莫名其妙住進了這棟茶樓。 當少年扛著那面旗幟, 越過人群不疾不徐地走來時,誰都不知道,他已麻木許久的心臟竟忽然產生了悸動的感覺, 一股熱流從心室里噴薄而出,溫暖了他的胸口。 這份突如其來的悸動預示著什么,齊王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一站在此處,看向少年,目光就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 所幸他的侍衛對少年同樣很感興趣,也都躲在窗戶后面興致勃勃地看著,故而并未發現他的反常。 --- 周夫人終于把周小姐追了回來,母女倆像是遭逢大難一般,頭發亂了,衣服臟了,連鞋尖都磨破幾個洞,哪還有出門時的精致得體。 莊九歌也跟著回來了,一邊喘粗氣一邊沖自家哥哥擺手,額頭布滿汗珠,可見累得不輕。 因為這場鬧劇,圍觀的人更多了一些,大家指著神色瘋癲的周小姐,嘴里嘖嘖感嘆著什么。 眼看女兒被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觀,周夫人也開始打退堂鼓。若不是聽說這位小先生能請到神靈相助,而丈夫又嚴令禁止道士再登門,她今天根本不會把女兒私自帶出來。 但她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靈溪道長治不了那群惡鬼,玄真子法師也來家里看過,亦是束手無策,除了神靈,誰還能幫助女兒? 就這么走了,周夫人不甘心;不走,女兒又受不了這個刺激。連丈夫都徹底放棄了,她一個人掙扎還有什么用? 兩難之下,周夫人竟紅了眼眶,頹然無助地看向小先生。 莊理指了指對面的茶樓,溫聲道:“去金滿樓坐下聊吧,那處安靜。” “好好好,小先生您請。”周夫人連忙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她腦子亂得很,一切都聽憑小先生吩咐。 站在窗邊的齊王盯著慢慢走來的一行人,頭也不回地吩咐:“把隔壁的雅間安排給他們,上最好的茶水和糕點。” 侍衛統領打開房門吩咐下去。 少頃,隔壁雅間傳來一陣走動的聲音,周小姐還在掙扎,口里吚吚嗚嗚地嚷著一些怪話。 少年婉轉的嗓音隨之響起:“夫人,你們先去修整一番吧,我在此處等你們。” 周夫人正有此意,連忙說好,房門吱嘎打開,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 齊王慢慢走到與少年僅一墻之隔的地方,往軟塌上一躺,靜靜聽著那邊的響動。他武藝高強,內功深厚,隔著一堵墻也能清晰地探知對面房間里的兩道呼吸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