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莊理卻大松了一口氣,繼而笑彎了眉眼,用指尖戳了戳男人托在掌心的芙蓉花,輕快道:“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男人晦暗不明的雙眼似乎流瀉出一點笑意,卻又很快湮滅。他早已忘了愉悅是什么樣的一種感受。 兩人的交談剛結束,莊藹便帶著妻子和一雙兒女,匆匆忙忙迎出來。 “下去吧。”男人沉聲下令。 莊小慧和鳳易只好認命地爬下馬車,縮手縮腳地站在一旁。 莊理也想往下爬,腰卻被男人強壯的胳膊摟住。最終,他是被抱下去的。男人將他輕輕擺放在地上,像呵護一件易碎品。 這是男人從不對外顯露的溫柔。 莊藹率領全家人跪下,行了大禮,被允許站起身后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眸,看向圣上,繼而露出錯愕的表情。 “你們怎么會在這兒?”他指著莊理和莊小慧,隨即看向妻子,仿佛明白了什么。 莊夫人胡氏表情有些慌亂。 于是莊藹立刻收回目光,不忍在人前顯露出自己對妻子的質疑。 方才他吩咐妻子去喊莊理和莊小慧出來迎駕,妻子卻說兩人睡得死沉,叫不動。他當時還大發了一通脾氣,揚言送走圣上一定要把兄妹倆好好教訓一頓,卻原來不是他們叫不動,而是妻子根本就沒去叫,否則她不會不知道兩人的屋里根本沒人。 妻子是不想讓這兄妹兩個在皇上面前露臉吧?做了母親,她難免會為自己親生的兒女多考慮一點。沒了那兄妹倆攪局,羽清和云珠或許云珠或許能討得圣上的喜歡。 莊藹洞悉了妻子的小心思,卻也不覺惱怒。比起莊理和莊小慧這對沒出息的東西,他的心自然也是偏向長子和幼女的。 他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我這一雙兒女怎會與您在一塊兒?微臣竟絲毫不知他們大半夜跑出去的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卻已經先把自己的責任摘干凈了。這絕非一個愛護子女的父親。 鳳冥揚了揚下頜,語氣冷沉:“進去說吧。” “是微臣疏忽了,皇上您請。”莊藹立刻彎腰弓背,把人請進門。 莊理亦步亦趨地跟在鳳冥身邊,享受著莊藹殷勤地伺候。過門的時候有人打簾子,轉道的時候有人提燈籠,上臺階的時候有人伸著胳膊畢恭畢敬地喊:“請您小心腳下。” 這感覺不要太尊貴。 他還把手背在身后,偷偷摸摸地沖鳳易和莊小慧勾食指,示意他們跟緊。 鳳易和莊小慧只好硬著頭皮跟上,臉色白一陣兒紅一陣兒,被莊藹和胡氏銳利的目光刺得難受。 平日里,他們經常聽人說莊理如何如何混不吝,如何如何厚臉皮,心中卻都沒有太大感觸。他們甚至會急赤白臉地與這些人爭辯幾句,說莊理并不像他們形容得那般不堪。 然而今日.他們才發現,外頭那些人還真沒冤枉莊理。論起膽子大和厚臉皮,他在這皇城里絕對是頭一份兒!未來的太子爺鳳瑜在皇上跟前也沒有他這份從容。 兩人戰戰兢兢地走著,莊理卻忽然踉蹌了一下。 鳳冥立刻伸手抱他,語氣低沉:“好好看路。” “晚上我看不見。”莊理緊緊抱住他的胳膊,嗓音里透著一絲緊張。 花樓里燈火輝煌又有莊小慧拉著他一路狂奔,他竟沒發現這具身體患有夜盲癥。這是嚴重缺乏營養才會導致的疾病,看來原主的身體狀況比他預想得更糟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