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院子里面的哭聲,吸引了跟前不少鄰居大娘聚集,竊竊私語著: “哎喲,老鄭家的老娘又哭喪了,這一天到晚哭個沒完沒了的,吵得人心煩意亂的,就沒人去居委會投訴她么.....” “快別說了,人老鄭家都這么慘了,落井下石干啥呢,想想也是可憐,老鄭走了沒幾年,他大兒子鄭大強就出了事故半殘了,小兒子鄭建成也是個傻了吧唧的敗家玩意,不想著頂上自己親哥的崗位,撐著整個家,還胳膊肘往外拐,主動跟廠里提出把鐵飯碗讓給別人,純粹是讀書讀多了腦子進水了.....” “嗨,要我說啊,這要怪就怪廠子領導昧良心,工人出事故了,這么久了不說給多少賠償,哪怕是上門提著幾袋子水果慰問一下,一樣都沒有,怪不得跟前人都說紡織二廠是老漢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照這么下去,遲早倒閉.....” 這些話自然落入了楚昊和蕓姨的耳朵里,楚昊看了眼蕓姨,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他瞥了眼不遠處,有幾個小屁孩在那兒玩彈珠,其中一個流鼻涕的小男孩,眼睛賊兮兮地打量著他。 “咚咚!”蕓姨上前敲門,院里傳來鄭家老娘不耐煩的呵斥聲: “誰啊,沒瞧見老娘在哭么.....” 鄭家老娘罵罵咧咧地過來開門,當看到蕓姨的瞬間,她一張尖酸刻薄的老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喲,這不是蘇副廠長么,今兒個吹了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前幾天我豁出老臉去廠子里找您,都沒見到您一面,怎么著,您說特地上門傳達廠里的指示來了,那您何必親自抬腳,招呼個跑腿兒的不就成了嘛,免得臟了您那雙嬌貴的腳!” “大娘,您這話說的,前天我剛好有事外出,沒見著您,今天過來是想跟您談下鄭大強工傷賠償的事兒。” 蕓姨笑盈盈地開口,并沒有遭諷表現出絲毫不悅。 一聽到賠償,鄭家老娘的眼里頓時露出了貪婪之色,連忙將兩人迎進了院子里。 這是個不大的破敗院落,幾間磚瓦房,隔著簾子,可以看到正中的屋子里,躺著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直在躺椅上“哎喲哎喲”地低低叫喚,右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眼睛微閉著,似乎陷入了昏迷。 在看到有人進來了,他叫喚的聲音明顯更大了,眼睛悄咪咪地瞇開一條縫偷看。 在瞧見蘇錦蕓的瞬間,流露出了色瞇瞇的目光。 可當他瞧見楚昊在笑瞇瞇地看他時,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趕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死了。 這就是鄭建成的大哥,鄭大強了。 楚昊看了一圈,沒看到鄭建成在院子里。 鄭家老娘不知從哪兒找來的瓜子,一邊磕著,一邊變臉似的笑瞇瞇道: “哎喲,是我剛才唐突了,沒想到廠子領導還記掛著我們這孤兒寡母的,蘇副廠長,我前天可是到廠子里放話了,我大兒子可是為了廠子重度傷殘了,后半輩子估計找個婆娘都難了,廠子里面除了要給我們留著崗位,還要外加后半輩子的8000元補償費,必須得一次性付清,概不賒賬,要不然我們這孤兒寡母后半輩子可要怎么活喲.....” 說著,鄭家老娘還用手指了指昏迷的鄭大強,不停地用手擦拭眼角的鱷魚眼淚。 “鄭大強在廠子里受了重傷,理應拿到賠償,這8000塊我代表廠里......” 蕓姨看了眼鄭大強,微微點頭,楚昊從口袋里把錢拿出來,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媽,你這是在做什么!”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穿著襯衫的高個青年怒氣沖沖走了進來。 青年國字臉,戴著老式眼鏡,身材高大,卻顯得異常消瘦,一眼看過去跟個竹竿似的。 不過,他的身上有股斯文的氣質,哪怕是處于盛怒,依然顯得文縐縐的,并不粗魯。 高個青年走到鄭家老娘的跟前,劈頭蓋臉就將她伸出去拿錢的爪子打了回去,加上一頓360全方位無死角大義滅親似的痛罵。 “媽,我說過多少遍了,咱們家再窮也要有明辨是非,大哥分明是自己操作機器不當腿殘廢了,你怎么能跟廠子里要那么多錢,行了別說了,你先出去買菜吧,我跟人家解釋!” 高個青年不由自家老娘分說,直接將她攆出了家門,這才轉身看向蕓姨,帶著愧疚苦笑道: “蘇副廠長,讓您見笑了,我娘她沒文化不懂事,前天她趁我外出采風跑到廠里鬧事,給您添了那么多的麻煩,實在對不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