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讀書曉得廉恥的,再要是像從前那樣主動湊上去,人家或許不覺得什么,還把他當小時候的泥猴看待。 自己卻覺得臊得慌,有種厚顏無恥攀附的丑陋,他憑什么啊。 就憑人家以前跟自己一塊玩過泥巴,就能夠這么心安理得地索取么,未免也太無恥了吧。 這種年少時的復雜自卑,和羞恥心交錯糾纏著他,以及處于國家落后前途未卜,困惑了整整一代人的80年代,那時的楚昊除了彷徨,就是彷徨。 以至于那個時代的大學生,讀著半個世紀前的魯迅《彷徨》,如獲至寶。 那里寫著“什么是路,就是從沒路的地方踐踏出來的,從只有荊棘的地方開辟出來的”。 他們普遍渴望出國,渴望呼吸更新鮮的空氣,渴望能夠同落后愚昧的自己說再見。 80時代的大學生,大概是最特殊的一代人,他們懷揣著國家和百姓最殷切的期待,渴望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對于畢業包分配的機關單位,其實是次要選擇。 在過分宣傳的影響帶動下,他們認為只有真正參與到祖國的偉大建設中,實現拳打美歐,腳踹英法,才算是這個國家的棟梁之才。 可現實是無比冰冷殘酷的,進入大學后,他們才明白原來我們國家如此落后。 我們與發達國家的差距如此之大,不少人陷入了巨大的迷茫當中,就如后世無數人熟知寫出“背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子。 這種苦悶彷徨的日復一日,楚昊除了要忍受節衣縮食帶來的生理饑餓感,還要為自己的思想靈魂找一條光明前行的路。 這個期間,他如海綿一般瘋狂閱讀西方原著,想要在西方思想潮流里尋求個答案,漸漸的,他發現法國思想家的論調更貼近他的需求。 圖書館里不少法語原著,極為晦澀難懂,楚昊即便很認真地自學法語,翻譯的時候還是常常遇到瓶頸。 無奈之下,楚昊尋求了大學法語老師幫忙,80年代的大學老師普遍比較忙,課程任務重。 楚昊本身并不是法語專業的學生,一次兩次過來詢問還可以,經常過來,不免會教訓他應該專注本專業的課業,不要浪費寶貴的大學時間。 大概是覺得楚昊學法語少有的執著,楚昊至今還記得,在陽光明媚的午后辦公室里,一個叫蕭淑曼的年輕女老師,主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跟他說: “同學,我是法語專業的老師,你有什么法語方面的問題,今后可以來問我,我叫蕭淑曼。”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