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驚蜇-《步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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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棋試探道:“這……是大王的意思?”
種放若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說道:“為國效力,為主分憂,乃是人臣的本份,不一定要事事等待大王吩咐,你說是么?”
范思棋只略一猶豫,便頷首道:“種相說的是,下官明白了。”
官職地位做到他們這個地步,很多事情不需要說的非常明白,范思棋這一句看似平常的話,已是向他表明心跡了,種放不禁欣然一笑……“喀喇喇……”
又是一聲響雷,雷化陰陽,滋生萬物,天地之間都洋溢著一派生機……☆☆☆☆☆☆☆☆☆☆☆☆☆☆☆☆☆☆☆☆☆今曰驚蜇,大地回暖,萬物復蘇,草木以肉眼可見一般的速度開始生長,一曰一變化,蟄伏于地下的生物再難耐一冬的寂寞,紛紛爬出地需,開始活動起來。
拓拔氏嵬武部的頭人拓拔韓蟬和拓拔禾少兩兄弟大概就是一對蜇伏于地下的蟲子,冬眠了幾個月,驚蜇到,驚雷響,他們便爬出了地表。
新朝新氣象,朝廷、地方,官體、政體、軍事,各個方面都在推行,王朝一旦建立,必然有許多東西與以往不同的。而拓拔氏部落酋領們在這個時候完全失望了,他們本以為自己必然是楊浩唯一能夠信賴和倚重的力量,楊浩坐了天下,也就是他們坐了天下,楊浩坐擁河西十八州,要統治這么大的地方,只能相信他們,倚助他們,讓他們一個個的走馬上任,成為一座座城池的主人,可是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當楊浩得拓拔昊風為內應,占領夏州的時候,他們只是站出來表示了一番擁戴。當楊浩西征玉門時,他們沒有出動自己部族的勇士,只是用穩定后方來表達了對楊浩的忠誠。當宋國大軍臨境的時候,他們則很聰明地保持了沉默。
依照他們一向的認知,中原王朝是無力對西域實施直接統治的,中原帝國唯一能采取的方式就是在當地扶植一股勢力。所以他們一致保持了沉默,楊浩如果戰勝,他們就是當然的勝利者,楊浩一旦戰敗,他們就可以像拋棄李光睿一樣拋棄楊浩,重新推舉出一個人來,重新向這個人表示他們的忠誠。
所以,不管誰勝誰敗,他們始終立于不敗之地,始終可以保住他們的權勢、地位。
因此,當楊浩稱帝,人人都知道此舉必然會觸怒強大的宋國,未來的局勢還很不明朗的時候,他們沒有人站出來爭權奪勢,而是和楊浩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系。現在大局已定,楊浩依然沒有想起他們、重用他們,他們開始驚詫了,憤怒了。
只是,當楊浩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躲得實在是太遠了,現在想趕回來,終究是遲了一步,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塵埃落定,他們盡管不滿,但是此時正是楊浩鋒芒最盛的時候,他們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應對這樣一個局面。
此時張浦和種放的將相之爭,使他們看到了一線曙光。張浦是李繼遷的舊部,算是定難軍的老人,而種放則是來自中原,完全依靠楊浩的青睞上位的人,兩者之間,張浦明顯更近一些。同時,張浦也是功勛卓著,而自覺分配不公的人,和他們可謂是同病相憐。
如果支持張浦,推倒種放,種放一系的人就會全部倒下,騰出大量的官位;如果將相勢均力敵,弄個兩敗俱傷,朝廷不穩,楊浩說不定就會想起他們的好來,重用他們這些本族酋領。如果……,未來有種種可能、有種種變數,不管怎么變,對他們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于是他們主動地與張浦攀起了關系。
從本質上說,他們就是一群投機者,不過這些投機者并不是本身毫無力量的墻頭草,他們擁有自己的部族,擁有自己的武力,他們不只會隨風倒,需要的時候,他們也可以主動跳出來興風作浪。
虎骨、麝香、百年山參、秋板紫貂、于闐的美玉、阿爾金的寶石,琳瑯滿目,擺滿了大廳,除了這些價值千金的寶物,還有六個年方二八、姿容俏麗的少女,聽說張浦一直沒有娶妻,善體人意的韓蟬兩兄弟便為他挑選了六個長相甜美,宜喜宜嗔的小美人兒,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樣俏麗可愛的女子,不怕他不收下,只要他收下了,彼此這關系便近了一層。
“呵呵,韓蟬兄、禾少兄,你們二位可太客氣了,這些厚重的禮物,張某可承受不起呀。”
張浦果然眉開眼笑,拓拔韓蟬也笑道:“大都督客氣了,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大都督千成不要推拒。”
張浦信步往廳口走,拓拔韓蟬和拓拔禾少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雨已經停了,滴水檐下,雨水卻仍如斷線的珍珠,滴滴咚咚,淌個不停。屋檐下有一個個的小水窩,檐上滴落的水珠濺在水窩里,激起一朵朵晶瑩的浪花兒,隨生隨滅!
張浦立定,頭也不回,昂然道:“剛剛開春,正是萬物復蘇,百業振興的時候,賢昆仲身為一族之長,卻于此時離開部落,跋涉千里,越過翰海趕到興州,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張浦是武人,心直口快,兩人不遠千里而來,若說就為送他一份厚禮,那可有些蹊蹺了,張浦也不玩那些彎彎繞兒,既然收下了他們的厚禮,便開門見山,問起了他們的來意。
“想當初,你也不過是李繼遷麾下一個小小不言的裨將罷了,如今還抖起來了,老子捧你三分,你還真擺起排場來了。”
拓拔韓蟬暗暗腹誹,面上卻笑容更盛:“這次來,先就來拜望大都督。大都督是我們定難軍嫡系嘛,如今朝中內閣六部俱都是新晉的官員,大王以我定難軍為根基,東征西討,創下這份霸業,可是我定難軍舊部凋零,只有將軍一人身居要職,我們這些定難老臣與有榮焉,自然是要與將軍親近親近的。”
張浦的臉色沉了下來,拓拔韓蟬的話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心病,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道:“身居要職?哈哈!韓蟬兄過獎啦,我這大都督府還受著內閣的節制、兵部的制衡呢,這算什么身居要職,韓蟬兄千萬不要這么,羞煞人了。”
拓拔禾少馬上順著他的話頭憤憤然地打抱不平:“說起這個,我們拓拔諸部,也都替大都督你抱不平呢,大都督這官職是刀光劍影里掙出來的功名,要說起來,大王奪夏州,從而扼控定難五州,可離不了大都督您的暗渡過陳倉之計,大王西征玉門,一路斬將闖關,立下赫赫戰功的,還是大都督您。那種放不過是個讀過幾本書的文人,楊繼業呢,不曾立下一點開疆拓土之功,反而丟了麟州,苦苦支撐于橫山一線,還是大王回師,這才穩住了陣腳,這兩個人何德何能,也配與大都督平起平坐?”
拓拔韓蟬道:“哪里是平起平坐?你沒聽大都督說么,內閣是在大都督府之上的。”
張浦臉色更加陰霾:“算了算了,這些不痛快的事不說也罷,賢昆仲此來興州,莫非是來賀大王納妃的么?”
他這一問,拓拔韓蟬兩兄弟倒是一愣,奇道:“大王納妃了么?我等怎么不知?”
張浦道:“是啊,大王府中,原有私觀一座,內有一位玉真觀主,生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而今已然還俗,被大王納為妃子,典禮就在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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