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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塵卻沒有動：“他雖只剩一縷佛意，卻也是完全之佛，而你們卻非完全的二八神人。你們自去酆都，待阿四修成黑蓮真身之時，你們也差不多能鬼修大成，重歸日夜游神位了。”

    “當(dāng)真？”

    野仲游光大喜，十六個腦袋交錯，八個對八個，喜悅地看著對方。

    “你又能做日游神了？”

    “你又能做夜游神了？”

    “這次我要和你換換，我做日游神，你做夜游神。”

    “不不不，我不做夜游神，夜里太黑，夜里有鬼。”

    “有你個大頭鬼，你忘了你現(xiàn)在就是鬼啦，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之后，齊齊轉(zhuǎn)頭看古佛：“點燈的和尚，咱們后會有期！”

    說完十六個人、三十二只腳輪番邁開，仿佛巨輪風(fēng)車轉(zhuǎn)動，瞬間將天地拉開一條裂縫，然后便消失了。

    只在那漫天的金光里留下一道橫貫東西的黑色虛影，猶如銀河經(jīng)天。

    古佛沒有阻止，只是看著李沐塵掌心里的黑火，問道：“你來自域外？”

    李沐塵笑道：“域無內(nèi)外，人心有分別，你既已成佛，怎還有分別心？”

    古佛笑道：“你休想以佛理動我心，我早已無心可動。以域外之魔火，燃光明世界，乃上古神戰(zhàn)之開端。我知魔火的火種未滅，但沒想到這世界還有能掌控它的人。”

    “掌控魔火的人未必是魔，就像剃了光頭的人未必是佛。”

    “你說得不錯，佛魔自有因果，總要涅槃究竟，才能看清真面目。你手握黑火，你身后的兩個女人，一個天巫傳承，一個盜取凈光，巫魔之性顯然，雖未必為惡，卻終有惡種在身。我早已涅槃，只剩一縷佛意，不能除凈爾等身上的罪孽，不如就讓我送你們?nèi)レ`山吧。”

    “靈山？”李沐塵手掌輕輕一握，將那一團黑色火焰隱入掌心，“你剛才還說以域外之魔火，燃光明世界，是上古神戰(zhàn)之開端。現(xiàn)在讓我去靈山，這是要玩一遍黑神話嗎？”

    “靈山為究竟虛無世界，徹底光明之境。以無量之光，洗去你血脈中的魔性，滅盡業(yè)火，讓你六根清靜，獲正等正覺，從此斷除一切煩惱執(zhí)著。”

    “正等正覺……斷除一切煩惱執(zhí)著……呵呵呵……”李沐塵發(fā)出一聲輕笑。

    “何以發(fā)笑？”

    “迦葉拈花一笑，佛曰‘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我也一笑，你卻要送我去靈山。既有教外別傳，如何非去靈山不可？”

    “哈哈哈，你既知正法眼藏，涅槃妙心，當(dāng)知所謂教外別傳，即是見佛成性，直指人心。靈山本無路，只在汝心頭。凡人要上靈山，山遙路遠(yuǎn)，危難重重。而今我以此身佛意，送你直上靈山，讓你獲正等正覺，你還有何不滿？”

    “正等正覺，斷除一切煩惱執(zhí)著，當(dāng)然是好。”李沐塵抬頭看著天空高高在上的古佛虛像，“就像你，除了留下這一縷佛意，自己早已逍遙宇宙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哪怕這個世界毀滅了，眾生都死了，與你也沒有關(guān)系了。你自然是斷除了煩惱執(zhí)念，奈眾生何？”

    古佛微微點頭：“你有此想，可見你佛性深種。眾生自有佛性，眾生皆可成佛。你看這世間香火廟宇之盛，便是我佛弟子接引眾生往歸靈山之所。”

    “若有惡魔扮成你們的模樣，穿上你們的衣服，唱念你們的經(jīng)文，又如何分辨？”

    “阿彌陀佛！”古佛唱了一聲佛號，佛意四散，入五臺群山，一百二十八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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