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冰冷的沒有多少感情,聽起來卻莫名可怕。他不是在炫耀,也不是想狗仗人勢……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東京兩縣的官府絕對不敢擅自處置一個禁軍都頭,禁軍的指揮使王德功礙于張永德的臉面也不會真把郭都頭怎樣。那楊彪無緣無故打殘了人,沒人替他說話也不過是降職而已。 陳家漢子還沒暈過去,一邊哭叫,一邊畏懼地看著郭紹。一時半會兒,倆個受了驚嚇的男女似乎都沒回味過來郭紹究竟在說什么。 郭紹緩緩伸手摸到了佩戴在腰上的障刀,“絲……”金屬摩擦在刀鞘上寒冷的細響。 “你、你要做什么?”玉蓮忙抓住了郭紹的手腕,瞪圓了驚懼的眼睛。郭紹的聲音:“我幫你挖了傷口的膿瘡?!? …… 刀面反射著從巷子外面透進來的最后一絲余光、緩緩地抬起,整個動作仿佛分外漫長。玉蓮本可以多盡一點力,阻止郭紹,比如上前拉住郭紹的手臂;但她沒那么做,甚至最后的時刻她連勸都不勸了,看起來好像是被嚇呆在那里,只是看著整個過程。 鋼刀的軌跡并不急躁,卻毫不遲疑。聽到一聲慘叫,血就濺到了旁邊的土墻上,陳家漢子的頭重重地落在陽溝里的石頭上,一股血污染紅了溝里的雜物和污水。 隨著刀鋒破開血肉的令人膽寒的沉悶響聲,以及被血霧染紅的空氣,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眼睜睜看著他就這樣被殺死在污穢之中,玉蓮心里一時間十分難受,覺得他非??蓱z。其實她從來沒有真正恨過這個男人,哪怕他經常打罵她,她內心里也只有可憐中帶著鄙夷。 但僅僅是可憐同情之心并不能支撐她在這樣艱難地掙扎生存,一個婦道人家成年累月忍受著流言蜚語,還要照顧一個酗酒成癮的殘疾丈夫,她早就期望著某一天能脫離苦海。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殘忍的一幕著實叫她莫名感到松了一口氣……只不過讓一個外面的男人、一個本來就有傳言蜚語的人在自己的面前殺掉丈夫,玉蓮還是很有罪惡感。 她甚至沒心思去考慮出了人命后怎么收場,一時在復雜情緒中怔在那里。直到郭紹喚她:“你去叫人,讓鄰里去臨街官鋪里告官,就說是我殺了你家男人。” 玉蓮臉色慘白,回頭看著他愣愣道:“告你?”她發現郭紹他殺人后正在那里拿著一塊布慢吞吞地擦著刀上血跡。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不遠處的房子里響起一聲尖叫:“殺人了,殺、殺人……” ……玉蓮依言趕緊去叫鄰居,說是紹哥兒殺了人,一切都是事實。 混亂了一陣,她漸漸才想明白這兩天的事。昨晚郭紹說什么“沒有把握”,剛才又說自己升官、與誰誰權貴結交:是因直到昨晚,他還不能肯定殺了人會不會被重懲,但今天他終于確信原來殺人也不用償命! 此人處心積慮、哪怕是沖動的時候也不會任意妄為,但在勝券在握時又非常狠辣,殺人的手段更是殘暴,著實是個可怕的人。不過玉蓮又意識他并非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因為他殺人根本不是為了自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