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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草窩頭的瘋老頭兩手叉腰站在破廟門口石階上，橫鼻子豎眼，對臺階下著錦衣而立的老者極其不耐煩，“老子窮得就差沒穿蓑衣了，你穿這一身光鮮亮麗的，上門顯擺呢？”

    萬六爺對臺上老頭絲毫不敢怠慢，哪怕對方年紀(jì)比自己還要小個(gè)幾歲，面上依舊客氣有禮，“毒老還請見諒，萬某此次前來，是想見一見斷刀，有事相談。”

    廟里男子低沉微啞嗓音傳來，透著股冷冰冰的質(zhì)感，既冷又硬，“不見，不談。不是。”

    瘋老頭立刻下巴一揚(yáng)，趕蒼蠅一樣要把萬六爺往外趕，“不就為了徒北山那點(diǎn)事嗎？十二碼頭這次干的事兒已經(jīng)讓人笑掉大牙了，還想上趕著到老子跟前送笑柄？你手底下死的那幾個(gè)短命鬼跟斷刀無關(guān)，不是他干的，趕緊滾滾滾！”

    萬六爺朝廟內(nèi)暗處看了眼，眼底精光輕掠，“斷刀為人一言九鼎，你說不是你，那就肯定不是你。不過老夫此次找來，除了詢問此事外，還有一事相請。十二碼頭接連在一戶小人物那里吃癟，背后出手幫他們的人能耐不小。老夫想請斷刀幫忙找出藏在背后的人，不需要你動手，只需將人揪出來報(bào)與老夫即可。限期一月，酬金五十兩。”

    他視線轉(zhuǎn)向階上不耐愈濃的瘋老頭，“加一朵天山雪蓮，花瓣完好，品質(zhì)上乘。”

    瘋老頭表情一變，眉開眼笑，“接了接了！這活我替他接了！”

    “老規(guī)矩，先付一半酬勞，事成后，另外二十五兩跟天山雪蓮，蘇某親自送上。”萬六爺臉上溝壑微動，翻手遞上一個(gè)錦緞錢袋，又從腰間取下一壺酒扔進(jìn)廟內(nèi)，“知斷刀無酒不歡，這是望鵲樓新釀，可一品。”

    送走來客，瘋老頭立刻喜滋滋往廟里躥，“誒喲喂！一方霸主不愧是霸主，出手真大方，不過揪個(gè)人罷了，出手就是五十兩，哈哈哈！這生意接得過！”

    等他在某個(gè)陰暗角落站定，回應(yīng)他的是暗處斜出的一柄斷刀。

    刀身在光線下寒光泠泠，破空時(shí)帶出的虎嘯龍吟余韻猶在，殺氣凜冽讓人腳底生寒。

    瘋老頭偷偷吞咽了下口水，伸出一根手指頭小心翼翼把對準(zhǔn)自個(gè)喉嚨的刀推開，“你看你就是犟，不接活不賺錢你能天天有酒喝？老子兜比臉干凈，你還想靠我養(yǎng)你怎么著！再說這任務(wù)也不難，不就找個(gè)人么？五十兩呢！”

    男子收回刀，靠墻閉目，“天山雪蓮。”

    “……”瘋老頭咬牙切齒，蹦出的聲音卻相反的和煦，“是是是，是我見雪蓮眼開，但是五十兩也是實(shí)打?qū)嵉你y子進(jìn)兜不是？還有這酒，望鵲樓新出的香瓊露，百曉風(fēng)那奸商定價(jià)五兩一小壇，每天就賣五份。”

    他伸指敲了下男子手里握著的白瓷酒瓶，脆聲叮叮，“不接活，你把這酒還回去？”

    男子沉默一瞬，拇指剔開酒瓶塞，仰頭便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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