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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熜笑著搖頭，有感動(dòng)，也有苦澀，“不必如此，就與他好好相處幾日吧。”

    “啊？”黃錦茫然。

    “照朕說的做便是。”朱厚熜沒解釋，只是嘆息道，“你可以是司禮監(jiān)掌印，也可以是黃錦，朕卻只能是皇帝，不可以是朱厚熜……”

    說著，他似乎又感到了寒意，裹了裹大氅，“去吧。”

    “哎，是。”黃錦點(diǎn)點(diǎn)頭，“皇上，您別難過，看開一些，奴婢絕不會(huì)離開您。”

    朱厚熜溫笑點(diǎn)頭。

    “要讓他再煉丹嗎？”

    “不用！”

    ~

    連家屯兒，小院門前。

    黃錦敲響房門。

    “沒鎖，進(jìn)來吧。”李青聲音傳來。

    黃錦這才推開門，跨過門檻關(guān)上門，做了幾個(gè)深呼吸，轉(zhuǎn)過身往里走。

    檐下，李青正半躺在椅上，無聊發(fā)呆，并未因黃錦的到來而有所動(dòng)作。

    黃錦倒是自來熟，去客堂搬了把椅子在李青邊上坐了，拿肩膀撞了下他，嘿笑道，“咋，還真生氣啦？”

    李青斜睨了他一眼，“來催丹的？”

    “不是，我還特意問了皇上，皇上說不用。”

    “算他識(shí)相！”李青呵呵了聲，繼續(xù)仰臉望天，無聊發(fā)呆。

    黃錦撓著頭，想了好一陣兒才道，“你真忍心拋棄大明不管不顧？”

    李青驀然轉(zhuǎn)頭，雙眸似有火苗跳動(dòng)，嚇得黃錦一個(gè)趔趄。

    “真就是有恃無恐是吧？”李青震怒，“這大明到底是他朱家的，還是我李青的？我真就欠他朱厚熜？什么東西！！”

    “不，不是，你多想了，皇上沒這個(gè)意思……”黃錦連忙解釋說，“皇上讓我來，沒有丁點(diǎn)目的，就是讓我與你說說話，其他的啥也是沒說，騙你明兒咱家就暴死街頭！”

    李青看他小眼睛澄澈，不似說謊，這才稍稍緩和神色，“挽留的話不必多說，純屬浪費(fèi)口舌。”

    黃錦拍拍身上的土，重又坐回椅上，嘆道：“我一個(gè)局外人都傷心難過，你們……唉，好，那就不說了，反正皇上也沒讓我如何，就是想讓你走之前別那么冷清。”

    頓了下，“說說你唄。”

    “我？”

    “嗯，李青唉，叱咤大明風(fēng)云百余年的人物，但凡讀過書、了解本朝史的人，哪怕還沒入仕途，都對(duì)你的事跡如雷貫耳，當(dāng)初在興王府，獻(xiàn)皇帝就時(shí)常提及你，記得當(dāng)時(shí)，咱家才這么高……”

    坐著的黃錦比劃了個(gè)齊肩的位置，道：“如今我都比你還大了，呃……就是……看起來比你還大了，你還是這么年輕，想想還真是神奇呢。”

    李青苦笑問：“神奇？”

    “可不是嘛，長生不老，想想都爽唉。”黃錦胖臉滿是憧憬。

    “你覺得很好？”

    “難道不好？”

    李青默了下，問：“如果只讓你一人長生不老，你愿不愿意？”

    黃錦想了想，道：“可以分給皇上一半嗎？”

    李青一下子眼眶濕潤，吸了口氣，搖頭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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